温仁千代
复活
巴山星语城,一座山城,热辣的阳光照在一栋大楼上,楼道内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埋尸人抬着一具白布盖着的尸体,从大门口出来,大门口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写着元气与生命科学站。两个埋尸人抬着尸体往山下走,穿过一道小门,寻一处无人之地把尸体掩埋了,没走多久一股尸臭味传来,是前天的尸体掩埋的太浅,腐烂后发出的气味。两人快步离开,找了个更远的地方,把尸体扔在土坑里,随便添了点土,扒拉了几片叶子盖上,就离开了。
周围松柏林立,郁郁葱葱,还能听到远处溪流传来的水声。阳光透过松柏,照在一片叶子上,突然叶子被拨开,一张憔悴和污渍脸出现,一个女人缓缓的从坑内爬了出来。她没有名字,脚脖子上拴着脚牌,写着数字558,是她的代号。表面上她是元气与生命科学站医治的病人,实际上她只是一个实验品,不断的测试药品与元气內显的控制能力,每天在病床上都生不如死。可怜的她从小就呆在在这个地方,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只有在这里接受治疗才能活下来。
女子爬出来后,没有多少体力,忍着疼痛,一路连滚带爬的往山下去,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精疲力竭的她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一位小男孩,正居高临下的注视她。她没有表现出惊慌,小男孩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后面有声音传来,催促小男孩赶快走,小男孩转身停留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琥珀手串进入了她的视线,琥珀手串中有两颗黑色的珠子特别显眼,一颗珠子雕刻的是一个大人拉着小孩,另一颗是刻的是大人抱着小孩。
小男孩走远了,她起身聆听周围水流的声音,步履蹒跚的往水边走去,见到河水的那一刻,她猛的趴到河边,双手捧起水,大口的喝了起来。突然身后的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催促着去那边找找看,是埋尸体的两个人,他们定位到女子的异常,回去查看,发现尸体不见了,赶紧顺着痕迹找了过来。
狼群
听到声音的女子,虽然不知道后面是谁,但还是赶紧起身朝山下走去,行至一处小山坳往上爬时被发现了,两个埋尸人一边喊一边追了过来。她使出全部的力气往上爬,到最高处的时候被追上了,其中一个埋尸人上去就是一脚把女子踹了老远,女子连滚带爬的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丝力气。埋尸人骂骂咧咧的咒骂她一个死人还不让他们省心,说着又是几脚,踢在女子瘦弱的身体上,女子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但是身体却顺着斜坡开始往下滚,越来越快。埋尸人赶紧去追,但是下坡走着哪有滚着快。等埋尸人追到坡底,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群狼正围着女子嗅来嗅去。埋尸人看到狼群,哆哆嗦嗦的往后退,手里还拿着埋土的工具防御。等狼群围上来的时候,两个埋尸人吓得他们屁滚尿流逃窜而去。
狼群似乎有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去捕猎埋尸人,见埋尸人远去后,狼群叼着女子一路拖行,把她带到了一堆枯骨边,周围枯骨散落堆叠,分不出是人还是动物的。一头母狼正在进食,边上还有几只小狼崽在嘻嘻玩耍。嗅觉灵敏的狼并没有啃食女子,因为她身上散发的气味是化学药品的味道。母狼进食完毕,懒洋洋的躺在她附近,小狼崽们蜂拥过来,吃起了奶。饥饿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晃晃悠悠的爬了过去,母狼并没有什么异动,她扑了上去,挤开了一只肚皮有黑色月牙印的小狼崽,赶紧嘬了几口,母狼警觉起身离开,她又昏睡了过去。
一阵阵溪流水声惊醒了她,她醒来发现狼群和其他动物已经不见了,她也恢复了些许力气,看到自己脚上拴着的脚牌,元气与生命科学站给她定制的,那时候的她不像现在皮包骨一身骨头架子,她忍着刮掉一层皮的痛,用力将脚牌顺着脚取下来了。
沾染着血液的脚牌被女子随手丢弃,她朝着有水声的方向走去,有一条河,她匍匐在河边大口的喝着水,喝着喝着,看到清澈的河水里有鱼,大的小的游来游去,饿昏了头的她就下水去抓,一个水高浪急她被河水带走了。
老周
女子顺着河水不知道漂了多远,在河边被放牛的老汉发现,老汉是附近周家村人,人称老周。女子从河水中爬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蜷缩在旁边的大石头上,身上的血渍和污渍被河水冲掉了,显得干净了许多。老周看她没有头发,脸上有许多伤痕,皮肤到处都在溃烂,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老周询问了几句,女子没有应声,就那么缩成一团躺在大石头上,晒着太阳。老周也闹不明白她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上前,怕有什么传染病或皮肤病。正当老周盘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时候,女子翻了个身。老周发现她是个女的,心里想起儿子一把年纪还没个媳妇。老周在大石头放了些吃的,她吃了,又放了些喝的,她喝了。阳光热辣,身上的水早晒干了。老周看她骨相瘦弱,皮肤偏白,不是村里人,只是不知为何伤成这样,也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巴,老周给女子留了件衣服就去放牛了。
第二天老周经过河边,发现她还在那块大石头上躺着,数年不见天日的她,阳光可是个稀罕玩意。老周观察了一会,女子依然不说话,老周给她留了些吃的,就去放牛了。第三天老周特意多带了些吃的,还有衣服,经过河边,女子依然还在那里。往后的几天老周天天都给女子带吃的,她会把用过的碗筷洗了,放在石头上等老周来收。
经过几天的往来,老周觉得她还算正常,听懂他的话,就是不说话,不是躺着看周围的风景,就是坐着看。直到有一天,老周来收拾碗筷,女子一直盯着老周,老周牵着牛离开的时候,女子起身远远的跟在他后面,老周走她也走,老周停她也停。
回村
远处有个村子出现在眼前,是周家村。寻思了一路的老周转身告诉女子说:“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清楚你的出身,还是个哑巴,看你实在可怜,暂且收留你。”,女子依然不吭声,老周就当她默认了。眼看就到村口了,老周转头走向了田里,说是去收点菜,回家好起锅做饭,实际是怕村里的人看见说三道四。收了菜的老周,直接从田间小道回了村。
老周家在村子的最边缘位置,院墙都是石头堆砌的,房子临着路,前后左右没有邻居,最近的一户是老商家。到了家门口,老周推门而入,长长的院子,堆了好多柴火和杂物,后排三四间老旧的屋子映入眼帘,女子却迟迟不敢进,她不是嫌弃老周家破烂,而是害怕密闭的空间。老周再三招呼她进来,女子才小心翼翼的进了门去。老周拴好了牛,回头却发现女子不见了,四下找了一圈,女子躲在牛棚下的草垛里,怎么喊也喊不出不来,老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既然愿意待在牛棚里就先待着吧。
元气內现
老周每天出门前给她盛好饭,放在牛棚边上,回来后再收拾碗筷。几天过去了,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老周像往常一样牵着牛出门了。没过多久,躲在牛棚里的女子身体开始抽搐,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她歇斯底里的叫着,捶打着自己的身体,疼痛蔓延至全身,她在地上来回的打滚,着实痛苦。过了一会,她停止了挣扎,不知道是不是筋疲力尽了。女子蜷缩在地上,忍着疼痛,双指摁在眉心上,元气內现,这是她在元气与生命科学站学的,用来治病,抵抗疼痛的。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不过效果很明显,片刻后,身体的疼痛退去,女子躺在原地昏睡了过去。
太阳落山了,老周像往常一样牵着牛回来,远远的看到老商在他家附近徘徊。看到老周牵着牛回来,老商赶紧迎了上去询问老周家里什么情况,怎么有女人嗷嗷乱叫的声音。老周心里顿时慌了,没顾上回话,赶紧跑回家,看到女子和之前一样躲在牛棚的草垛里,松了一口气。跟在老周后面的老商看到躲在牛棚的草垛里女子,惊讶道:“还真有个女的”。老周示意老商后退两步,小声说道他第一次见这个女子的情景,那天他带牛去河边饮水,看到一个人爬在河边,身体都烂了,以为是死人,不敢靠近,试着用棍子戳了几下,她自己反倒是醒了...
名字
老周絮絮叨叨的说着,老商看着牛棚里稀疏短发的女子,蓬头垢面,脸上还有伤口,直到老周说到给他儿子找个媳妇,老商才接话,质疑老周说的行吗。老周肯定的说:“咋不行,女娃长相的不赖,等伤好了,头发长了,收拾一下,换件新衣服,肯定行”。老商点点头,这女子确实可怜,既然老周愿意收留,也算好事一件,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调侃老周说:“你不是说不操心你儿子的婚事了吗,放下了吗,这咋又惦记上了,看来子孙千代的美梦还没醒”。老周憨憨的笑着说:“以前是以前,这不是老天爷没忘了我老周家,给安排上了”。老商能看出来老周这是打心底里开心,劝告老周多观察观察,多了解了解,不急于一时,好事多磨。
事情说清楚了,老周送老商离开,站在大门口,老周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仿佛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消失了,生活又有了希望。老周心里的喜悦溢于言表,都写在了脸上,路过牛棚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对着牛棚说:“你以后就叫千代吧,子孙千代的千代”。
小周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老周准备了吃的,放在了同样的位置。老周转身回厨房收拾的时候,一男子走进了院子,是老周的儿子小周。小周扫了一眼院子,没发现牛棚里的千代,只看到牛棚边上热腾腾的饭,就急匆匆的朝后面的屋子走去。片刻后,小周从屋里出来,走到老周做饭的屋子门口,看到老周正在忙活,老周看到是儿子回来,有点意外,随口说了句:“你还知道回来。”,小周咧嘴笑着说许久未见,回来看看。老周见儿子这么客气,态度这么好,就问他吃饭了吗。小周说没吃,老周把刚放好的锅拿出来,给小周做点吃的,小周赶忙劝阻说自己不饿,牛棚边上有吃的,随便吃两口就行。说着就到了牛棚边,端起碗就扒拉着吃了起来。老周还没来得及劝阻,小周看到了牛棚里蓬头垢面一身污渍的千代,碗都吓掉了,饭也不香了,指着牛棚问老周,这什么东西,是人是鬼,老周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就没吭声。小周意识到这饭是给千代准备的,对老周道出了进门时的疑惑:“我说怎么这有一碗饭,原来是给她准备的”。小周探头往牛棚里看了一眼,用手捏着鼻子说赶紧把她弄走,看着就恶心。小周说完就从大门出去不见了踪影。老周蹲在地上捡起了碗,往厨房走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朝后面的屋子走去,发现屋里的一对白玉手镯不见了,那白玉手镯对老周很重要,也是家里唯一还值点钱的物件,他一直留着,没想到还是被他儿子给嚯嚯了。老周抱怨自己早该想到他儿子没憋啥好屁。
下雪
日子一天一天过,平平淡淡的,刚开始老周发现千代身体抽搐异样的时候还很紧张。时间久了,老周认为是又犯病了。天马上要转凉了,总在牛棚里面也不是办法,老周在偏房的窗户下面支了一张床,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外面。千代虽说愿意进屋了,但是经常半夜惊醒,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元气与生命科学站的经历如恶魔一样跟着她,她有时候不敢靠近床,容易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千代从小在病房里长大,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衣服虽然旧也不合身,千代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还会帮忙干些农活,家务,就是从来不出门,也不说话,老周一直把她当做哑巴。
这天早晨,一位束着长发,长长的刘海几乎遮挡了半边脸的姑娘站在老周家院子里,看着天空中雪花飘落在她的手上,说了句:“下雪了”。正在给牛翻草料的老周随口接了句:“是呀,马上要过年了”。话说完,老周回头看向千代,在看了看周围,又跑到大门外看看,没有人。老周跑回来问千代:“刚才是你在说话吗?”,千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空中的雪花飘落在自己身上,眼泪禁不住翻涌了出来。千代以前在病房里,每年都能看到下雪,却从来没有碰到雪,每当下雪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又熬过了一年。老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千代落泪一时不知所措,呆呆的站着。千代擦了擦眼泪,当着老周的面重复了一句:“下雪了”。老周震惊的不敢相信,转瞬间脸上就挂满了笑容,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比捡了个亲姑娘还开心。
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老周家多了个人,村里早传遍了,捡来的,相貌丑,还时不时就犯病,不知道是谁家遗弃的可怜人。村里人也就饭后闲话,打发打发时间,真有人跑老周家看看,也就看看,被问起老周也就是笑笑当默认了。
过年
过年了,村里外出的人都回来了,小周也回来了,据说还在外面找了个好工作,挣着钱了,换了一身行头,带了一堆东西回来过年,看的老周一愣一愣的,老周赶紧追问儿子,在外面干的是正经工作吗,可别走了偷鸡摸狗的弯路。小周不爱听这话,老周从小就担心他在外面坏事,他都听腻了。父子俩没聊几句就闹的都不愉快,小周从屋里退了出来,看到院子里正在喂牛的千代的背影,身形纤细,长发乌黑拧成麻花,动作娴熟在给牛添草料。小周看的入了神,心中疑虑这是那牛棚里臭哄哄的女人吗?是村口人们说的又丑又哑,还有病的女人吗?千代喂完牛,转身后看到正脸,头发遮挡了半边脸,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另外半边脸已经完全恢复,只是留下了几道疤痕。小周看着像是变了个人的千代,脸和手的皮肤都白白的和外面女人一样,猜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沦落到这。千代看到有外人在,就急匆匆的回自己屋了。这时老周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千代身影消失,询问小周现在的千代给他当媳妇他满意不。小周最近挣了钱,心高气傲怎么可能能看上现在的千代,扬言他在外面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会相中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老周直怼说:“那你怎么不带回来个当媳妇”。小周搪塞说事业刚有点起色,等稳定就带个儿媳妇回来。此时的老周才不相信他儿子的鬼话。过年了,老周给千代置办了一件新衣服,穿上了合身的新衣服,千代的形象和气质一下子提了上来,连小周都夸了几句漂亮,身段和外面女人一样棒。
虽说是过年,小周也没在家呆过,白天黑夜都在打牌,有时候饿了才知道回来吃个饭。年过完了,村里回来过的没回来过的都知道老周给小周又找了个媳妇,老周家又要摆喜酒了。
神医千代
冬去春来,天气逐渐变暖,千代解开自己系住的长发,看着水盆里水倒映出自己的脸庞,溃烂已经消失,留下许多道疤痕,有的很清晰,有的已经淡化。千代发病的时间间隔也变长了,可能是停药的原因吧。在千代的自我调整下,对发病时的应对情况也更娴熟了。元气內显确实对她控制病情有很大帮助,只是千代不懂什么元气内现外现,只认为这是一种治病的方法。
春耕秋收,千代从来没说过累,别看她身板单薄,但总有使不完的力气,待人接物也非常客气,就是老样子不爱说话,尤其是千代还懂医术,认识许多草药,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就是这个道理。她从小就生病,自学了些医术医理,看了许多医书。
有次天气非常热,村民们都在忙着收庄稼,不知道是天热中暑,还是劳累过度,有位村民在田间劳作时突然晕厥,围了一群人没人知道该怎么办,千代在晕厥人在胸口用双手摁压做心肺复苏,果然有效,救了那人一命,一家人对千代是感恩戴德。
还有老商家的女儿胖妞,虽然叫胖妞其实并不胖,胖妞嫁到本村,只是出嫁两年了也没怀上。老商和老周相熟,于是拉着胖妞来找千代求个方子,也不知道是真管用,还是歪打正着,过了两三个月还真怀上了,老商就一个劲的在村子里说千代的好。村民都夸赞千代是个神医,后来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老毛病,久治不愈的都想跑过来问我千代,千代自然知无不言,帮了不少村民,在村里的风评变成了好心人,神医,热心肠,有力量的人。甚至还有人上门提亲,只是被老周拿着扁担赶了出去。
地里的庄稼,该收的收了,该种的也种了。消失了大半年的小周,突然回村了,听说他在外面犯了事,工作丢了,还让关了几个月。这会应该是刚被放出来。小周本以为回到村里,又会被人指指点点。可是当他第一天回村,没有人提他在外面犯了什么事。村里人见到小周几乎都在夸千代多好多好,多么能干,老周可算给小周找了个好媳妇。小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着别人夸赞,也是是心生欢喜。回到家的小周发现家里粮仓满了,装不下都堆到他屋里了,牛更壮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千代晒的黑黢黢的,反倒显得脸上疤痕淡了,一身农妇的装扮,干起活来干净利索。
谈婚
老周见小周没了工作,闲赋在家,就劝他好好在家,别出去瞎混,家里现在也挺好的,今年收成不赖,千代也挺能干,想让小周娶了千代,以后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小周当即表示不同意娶千代,以前是觉得她丑,还有病,现在除了脸上和身上的疤痕,也没什么好挑剔的。只是小周在外面见的多了,村里的苦日子,他估计想都没想过,别说以后天天都这样了。老周见小周不想娶千代,说别人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周是天鹅肉送到嘴边了却不吃。让小周在家多个千代处处,说不定哪天有感情了就同意了。
小周没工作,也就没了收入,闲赋在家的他更是穷的叮当响,以前混日子的狐朋狗友也不来找他了,没钱的他出门干啥,都觉得矮人一等,索性呆在家里的时间就多了,有事没事就问老周要钱,老周天天放牛种地,哪有什么钱,上次给儿子娶媳妇的债还没还完,现在还得天天防着儿子,指不定哪天房子都让他嚯嚯没了。有天村里发生了点事情,小周跑去看热闹,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娶老婆,摆喜酒。小周敷衍他们娶什么老婆,穷的裤衩都当了。那人说小周娶了老婆不就有钱,也许是句玩笑话,但小周却听出了门道,娶老婆是可以收份子钱的。
小周回到家就给老周提起娶千代的事,老周正犯愁呢,小周突然他自己上赶子要求。老周意识到小周这一反常态,定是有什么猫腻,老周反问小周怎么改变主意了。小周说刚才在外面叔叔伯伯们提点了他,是自己以前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得体谅老周的良苦用心,老周这都是为了他好,以后再也不惹他老人家生气,多多孝敬老周。老周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心酸,这还是他到处嚯嚯不成器的儿子吗?儿子真的长大懂事了吗?小周也不忘夸赞一番千代,说千代是个好女孩,自从她来了家里就变了个样,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里里外外都打理的非常好,还懂医术,热心善良,村里人对她都是赞不绝口,能娶到千代也是我们老周家命好,以后一定好好在家过日子,再添个大胖小子,让老周也能享受这天伦之乐。
一番交流之后,老周是热泪盈眶,心中也甚是欢喜,自己良苦用心总算没有白费,终于熬出头了。希望儿子娶了媳妇后,能收了心,老老实实在家,踏踏实实做人,这一亩三分地,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论嫁
老周高兴的找到千代,给她说要她嫁给小周的事,千代一声不吭,自顾自的干着手里的活。老周没有注意到千代的反应,前后跟着她说了一大堆结婚生子,对以后日子的畅想。在老周心里千代就是他捡回来给儿子当媳妇的,自然不会太在乎千代是怎么想的。
老周只顾着自己开心说了好多,千代都没有回过一句话,连千代拎着水桶走远了,老周都未察觉。很显然千代对老周说的事并不感兴趣,没有要出嫁的意思,但是又能如何,老周怎可能让这煮熟的鸭子飞了,一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也是为了千代好,女孩子都要嫁人的,既然来了老周家,结了婚名分自然就有了。一边咄咄逼人要求千代知恩图报,一边诉苦收留千代多不容易。
千代虽然从小身有疾病,但基本的生活道德伦理还是懂的,甚至比村里人的标准要高,只不过千代为人低调,话也少,没有表现出来。千代并不在乎结婚这事,也不在乎和谁结婚,她想的是有个地方呆着,有口饭吃,只要不回到以前暗无天日的元气与生命科学站,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就行。千代虽然有权保持沉默,但奈何老周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教,也让千代心生厌烦,千代思来量去,最担心的还是突然那么一天元气与生命科学站的人再来把她带走。结了婚她就是老周家的人,周家村的人,外面来的人想带走她总得说道说道吧,加上老周这一年半载的收留,千代也是记在心上的,既然老周说嫁给他儿子是还了恩情,那就还了这份恩情吧。
大婚
千代同意结婚了,老周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欢天喜地的通知街坊邻居,亲朋好友,忙里忙外的张罗着娶亲的事宜,小周也是新生欢喜,见了谁都客客气气的,特别懂事,完全变了个人,还拿出了之前从老周屋里拿的一对白色玉镯当做礼物送给千代,千代看了一眼连带盒子推到了桌角,再也没有动过一次。小周做这些不为其他,只为了早日能拿到结婚时大家送上的份子钱。
大婚那天,老周邀请了村里的所有的人,连隔壁村商家庄的人也都知道,一些人都跑过来凑热闹。家里收拾的焕然一新,酒席在院子里摆不开,都摆到大门外,大路边上了,大红灯笼高高挂,乡村舞台支起来,恭喜的,道贺的人排成排。千代也从偏房挪到了堂屋,上了妆扮,遮去了脸上的伤痕,换了礼服站在妆造师的面前,妆造师不禁的愣了神,千代以为怎么了,左右观察自己的身体,问妆造师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妆造师连连摇头,她做妆造十几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惊为天人的新娘,有点怀疑自己的水平。
正当妆造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夸赞千代的时候,两个可爱帅气小男孩跑了进来,站定后直勾勾的看着千代,千代没有见过这两个小孩,估计是隔壁村子的小孩。千代问两个小孩来干嘛的,两个小孩这才回话,但是忘了是来干嘛的,其中一个男孩对千代说:“姐姐,你真漂亮,我长大了也能娶你当媳妇吗?”,都说童言无忌,这话问的千代一时语塞,对着小男孩笑了一下,这一笑是千代来周家村后笑的最真诚的一次。看到千代笑了,小男生继续说:“姐姐,你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吗?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了”。千代没有回答,和蔼的问两个小男孩是不是来讨喜糖的,两个小孩这才频频点头,千代给他两人一人一个喜糖。两人拿了喜糖还不走,那位一直没说话的小孩开口了:“姐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我们能多看会吗?”。这两个小嘴抹了蜜的小孩,千代也很喜欢,摸着两人头说:“今天不行,还有很多事要做”。说着就把两个小男孩送了出去。
人来人往,不一会千代的屋门口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像是发现宝贝一样,都在往屋里看,千代也不好意思催促大家。由于在自家成亲,也不需要外出接亲,省了不少事,也少了很多讲究。今天天气非常好,天朗气清,是个好日子,连阳光都变得非常温柔。随着一阵鞭炮声,举行婚礼的时间到了,千代身穿一件美丽的新娘礼服,从屋内出来,踏上婚礼舞台的那一刻,在场的人渐渐的安静起来,静静的盯着千代,千代一步一步的走向舞台中央,转身正对村民的那一刻,没有掌声,没有欢呼,院内屋舍人群,连牛棚里都变得静悄悄。院外的人也都挤了进来,一时间院外变得空荡荡,进来之后的人也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目光被锁定在舞台中央千代身上。这一刻的千代,并不明白村民们怎么了,也不知道她以后会给村子带来什么影响。寂静的氛围被后排的一位老乞丐打破,老乞丐放下手中的碗筷,朝着千代的方向跪拜,喊着花神降临,求花神保佑之类的祈祷词语,其他乞丐也有样学样的跪拜起来。村民们这才回过神,婚礼仪式得以继续进行。
变化
这天之后村子还是以前的村子,但人却变了,村里的人都惦记着千代,熟悉的想多聊几句,不熟悉的想多看几眼。村民对老周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以前住在村子边缘无人问津的老周,一时间也成了香饽饽。小周也变了,在家里变的特别殷勤,大活小活都愿意干,抢着替千代喂牛。老周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觉得老天爷总算开眼了,没有忘记他老周家。是这样吗?俗话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界上真的有老天爷或许是件好事。
入了冬,千代还是以前的千代,每天还是不吭声自顾自忙自己的事,身边早没了献殷勤的小周。老周以为的好日子也没过几天,婚礼收来的份子钱也被小周挥霍完了。老周以前想的是给儿子找个媳妇,儿子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现在媳妇找了,儿子依然烂泥扶不上墙。马上又要过年了,老周的心也从当初温热变得拔凉拔凉。
临近年关,千代有了身孕迹象,老周心里的火苗蹭的一下又蹿了起来,心里那个高兴啊,感叹自己也有后了,这辈子算是值了。老周赶紧将千代有身孕的事告诉小周,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小周眼里哪有老婆孩子,只有钱和赌。老周忙前忙后,给千代准备着准备那。知道的老周是孩子的爷爷,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周是孩子爸呢。
大年三十,除夕夜,下着雪的晚上,村里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高挂,团团圆圆过大年。小周输了钱喝了点酒,回到家看到老周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还有特意给千代炖了老母鸡汤。老周招呼小周赶紧过来吃饭。小周看着桌子边已入座的老周和千代,径直走过去坐在两人对面,张口就问老周要钱,老周没有搭理小周,示意千代继续吃饭。小周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就起身去屋里找值钱的东西,当初他送给千代的白玉手镯还在桌上的那个位置,打开盒子一看一对白玉手镯,完完整整的。收起盒子小周就打算往外走,老周见小周又打那对手镯的主意,就上前阻拦说这镯子是小周妈妈留下的,要当传家宝,要留给小周的儿子。小周那管这些争执拉扯中撞翻了餐桌,一桌子饭菜撒的满地都是,装白玉手镯的盒子也散落在地,一对白玉手镯其中一个也碎了。屋子里的人都失了声,小周见一时无法收场,出门扬长而去,留下老周和千代。千代打算收拾这满地狼藉,老周呵斥她让她别收拾了,回自己屋去。千代回到自己的屋。老周拿出了自己藏了多年的好酒,自己一个喝了起来,喝着喝着哭了起来,一边喝酒,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这辈子的不幸。千代在屋里听的一清二楚,千代的苦只有千代知道,她无人诉说,甚至都不能说。哭的久了,千代也不忍心,就出来看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汉躺在地上哭哭啼啼,酒也喝没了。这么冷的天千代怕老周在冻坏了,就去把老周搀扶起来,送到他屋里,千代把醉醺醺的老周放到床上,老周拉扯着千代,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早知道这儿子这么不孝,还不如不养他,给他娶什么媳妇,还不如自己娶了”。
谁知道没有要到钱的小周,外面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小周质问千代和老周在干什么,千代没有回小周的话,而是给老周盖好被子就回自己的屋了。小周在老周屋里搜刮一番,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去喝的不省人事的老周身上找,还真找到了些钱,但是不多,正当小周继续翻找的时候,老周突然抓住小周的手,嘴里不停的喊着千代千代。小周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回应老周是个老不死的,有钱也不给他花,就知道千代千代,完了之后,拿着钱出门去了。
流言
大年初一,喝多了的老周醒来,已然接近中午,千代早已收拾好了屋子,又准备了几个菜,就等老周,吃过午饭的老周,打算出门转转,毕竟新年第一天不适合干活。来到村口的老周大老远看到一群街坊邻居叽里呱啦的聊着家常,待老周走近了大家都有不说话,紧紧的盯着老周,老周很是疑惑,向大家问候新年好,大家也礼貌的回一句新年好,聊天就结束了,没人愿意多说一句话。这感觉让老周很不自在,但也没多想,就从人群中穿了过去,待老周走远后,村口又恢复了叽里呱啦的讨论声。老周没走多远,就撞上了刚走亲戚回来的老商,老商似乎也有事情要找老周,领着老周转移到四下无人的地方,询问老周和千代是怎么回事。老周都懵了,让老商说清楚,老商说今天走亲戚,茶余饭后都在传老周和他家儿媳妇千代的关系不正当,说什么老周家的那个小妮子,身材标志,水灵懂事,脾气还好,尤其是上了妆,遮去了脸上的疤痕,谁家的男人看了不迷糊。老周的老婆早些年都没了,他儿子小周经常在外厮混不回家,孤男寡女同在一个屋檐下,老周能把持的住才怪。老商的话还没讲完,老周已经气的是咬牙跺脚,脸脖通红。老周在村里近些年的风评一向是老实,本分,话不多,无缘无故被一通抹黑,这老了老了名声也坏了,搁谁受得了,想必刚才村口的人也是在谣传他和千代的事。见老商不说话了,老周骂了一句谁家的龟孙王八蛋吃饱了撑得传闲话。老商迟疑了一下,看着都快气冒烟的老周不敢说话。老周看老商吞吞吐吐,让老商把知道的都告诉他。老商支支吾吾不太愿意说,怕万一老周气坏了身子。老周缓了缓情绪向老商表示不会生气,让老商继续说。老商这才继续说下去。原来是老周的儿子小周昨天晚上在牌桌上说老周和千代在屋里拉拉扯扯,卿卿我我。老周听完踉跄了一下,老商赶紧扶住他,嘱咐老周气大伤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可别太往心里去。老周回想着昨天晚上喝酒的事,喝醉了之后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第二天醒来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老周赶紧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口袋,钱全没了。嘴里骂道:“肯定是那犊子干的,我现在就去打死他”。说着就朝村里棋牌室的方向跑去,老商也赶紧跟了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自觉的给老周让道,到了乌烟瘴气的棋牌室,老周稍稍压制了一下自己愤怒的情绪,在角落里找到了正坐在桌子边吆五喝六的小周,老周拉了拉小周,让他跟自己回家。小周头也不回,看都不带看的说自己马上要赢了,别打扰他。老周呵斥小周赶紧跟他回家。小周看着怒气冲冲的老周说等会就回去,还示意牌桌上的其他人继续,老周的情绪没绷住一把打乱了小周的牌,牌散落一地。小周起身说老周发什么疯,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撒野。老周质问小周知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败家的事,让小周把话说清楚。整个棋牌室的人都安静了,也不打牌了,都在看热闹。老商拉扯老周有事好商量,咱回家慢慢说。老周甩开老商,非得让小周给个说法。小周从昨天晚上打牌到现在根本没出过棋牌室的门,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是莫名其妙老周发的什么疯,真扫兴,白瞎了他的一手好牌。老周问小周有没有和人瞎说他和千代怎么怎么了。小周这才想起他昨天好像确实骂骂咧咧说过几句,但此时小周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随口回应道他没有瞎说,他都看到了,老周躺在床上,和千代拉拉扯扯,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千代千代。听道这些老周气的晕了过去,老商赶紧扶住老周让老周坐下,老周气的全身都在抖,大口喘着气。老商想让老周离开这,回头慢慢说。老周也是要脸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今天要是没个说法,老周以后就别做人了。看着老周气的不成人样,小周不再继续说,也劝老周赶紧回家去。老周缓了口气让小周和自己回家,小周不同意,老周说小周不要脸他管不了,他自己一把年纪了也没多少日子过,千代肚里的孩子还没出生,劝小周当个人,给孩子点好,别一出生就让人指着鼻子骂。小周是一点没听进去,还冷嘲热讽了句谁知道那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的。这话正说着,老周颤抖的手突然不抖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旁边的桌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小周,小周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顷刻间,鲜血从老周口中喷涌而出,他的身体瘫软在椅子,脑袋也耷拉了下去。众人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赶紧救人。
就这样,大年初一,老实巴交的老周没了,棋牌室也被封了。因为过年,所以要等到初六才能下葬,老周的尸体在院子里摆放了五天,在老商的操持下,原本由小周行的礼节,都被千代一个人包办了。小周不敢看老周的尸体,缩在屋里,不愿意出来,他闭上眼出现的画面就是老周最后死死盯着他的眼神,加上老周还是他气死的,就更没有人愿意要求小周给老周行礼了。到了初六,家里穷的叮当响,小周整天不敢睡觉,变的神神叨叨。还是老商出的钱出的人,给老周找了块地埋了。千代也没想到恩也报了,情也还了,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元气外现
不知道是最近的劳累,还是和身孕有关,千代身体毫无征兆的疼痛起来,和往常的疼不一样,剧烈的时候都不敢动,元气內显一时半会没有摸索到有效的应对方法,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无奈的千代只得使出元气外现,隔空操作一些不锈钢材质的杯子,绣花针,碗,盆等,因为这些材质和元气与生命科学站的手术刀,针头材质相同,千代比较熟悉。元气外现在元气与生命科学站是被禁止,一旦使用元气外现会被惩罚,说是影响病情恢复,更多的是人身安全问题。如今的千代只想做个普普通通人,没想过人前显贵的事,也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毕竟以前生活的阴影并未散去。
千代不懂什么元气內现外现,家里不锈钢材质的东西也不多,勉强搭配使用吧。休息了几天后,千代的身体恢复了,不适应的症状也大大减轻。千代又开始忙里忙外。
还钱
老周的事了了,小周的精神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变的好点了,就是不怎么说话了,出了门不知道是大家都不和他说话,还是他不想说。突然有一天一个胖子和瘦子在村里堵住小周,让小周还钱,小周没钱,他俩就打小周,小周被揍的鼻青脸肿,还说不还钱以后见一次打一次。为了避免继续挨打,小周撒谎说家里有钱,让他们去家里取。到了家里,千代在村里没见过他俩,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小周的脸也青一块紫一块,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就没搭理他们。胖子对小周说回村就听说你又娶了个媳妇,没想到身材还挺好,你小子可真有福气,就是脸上的伤疤有些不美。胖子走到千代边上想调戏一番,千代直接走开了。胖子没有讨到好,就说小周欠他们钱,让千代赶紧还钱。千代依然没有搭理胖子。胖子急了走过去扯住千代的胳膊说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千代使劲挣脱。胖子觉得来点硬的吓唬吓唬千代,于是装腔作势的恐吓千代说他们可不是好惹的,是道上混的,有的是手段,让千代别不识好歹,赶紧拿钱免受皮肉之苦。旁边的瘦子也随声附和赶紧拿钱。千代依然不为所动,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当胖子再次靠近她的时候,千代摆动手指,一根泛着黄色光芒的绣花针浮空而来,映在胖子的眉心,胖子说了句元气道,然后缓缓后退。千代第一次听说元气道,不知道这隔空御物的手法和元气道有什么关系。千代见胖子退开,就收起了绣花针。这时胖子也摆动手指操控着一块破旧的黄色晶片,因为太旧,晶片的边缘已经边钝,黄色晶片在周身转来转去,嘴里还说今天遇到行家了,倒要见识见识谁更胜一筹,说着操控晶片朝千代飞来,只是还没靠近千代,一声刺破天际的惨叫声传来,一根绣花针扎在了胖子的大腿上,胖子捂着大腿,倒退几步,摔倒在地,还不忘示意瘦子上,瘦子不敢轻举妄动,但也没有退去的意思。千代见他俩还不死心,同时使出出了两根绣花针,一黄一绿。瘦子看到这两根不同颜色的绣花针悬浮在面前,说话都变的结巴了:“大...大大...大哥,元气二色段”。胖子看了一眼赶紧起身,嘴里逞强说怕什么上啊,身体却在往后退。千代挥动了一下手指,两根绣花针抖动一下,胖子和瘦子吓的夺门而出,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今天先放你一马”。小周看着千代只是动动手指就让胖子和瘦子落荒而逃,像是遇到了救星,上去就抱住千代的腿,哭喊着让千代救救他。千代想挣脱,小周抱的更紧了,一边哭一边说。
大概一年前小周在外面输了钱,就想着回家拿点钱来翻盘,回家后没找到钱,只找了一对白玉手镯,小周拿着白玉手镯出门,也就是这个时候撞见了躲在牛棚里的千代。小周在牌桌上押上白玉手镯后,运气就变得特别好,不仅翻盘,还赢了钱。小周很开心,这时候胖子和瘦子找到小周,说看着小周机灵懂事,能力出众,夸小周的镯子不错值个大价钱,还要给小周谋个工作,正规的大厂工作,凭能力赚钱那种。小周心想胖子家在村里也是大户,家里有钱,跟着他肯定有钱挣,也有排面,小周就答应了胖子的要求,应聘去当地一家比较大的粮食厂上班。说是去上班工作,实际上胖子是想倒卖粮食厂的粮食,让小周去是做内应的。就这样他们里应外合干起了非法勾当,捞了不少钱,那年过年回家买了一堆东西,趾高气昂神气的不得了,生怕人不知道他挣了钱,有出息了。过完年后他们继续倒卖粮食,只是没过多久就露馅。小周被抓了,审讯中他说都是胖子和瘦子指使他干的,胖子和瘦子也被抓了。最终他俩的刑期比小周长,小周年前早就回来了,还结了个婚。胖子和瘦子过完年才刑满释放,这回来才没几天,就遇见了小周,说小周出卖他,让小周把当初倒卖粮食分的钱还他,直到追到家里找千代还钱。
千代听着小周哭诉这原委,却一点不为所动,她一个女人还有身孕,家徒四壁,还有一个只会惹事要钱气死老爹的混蛋,她能如何,能自保就已经逆了天了。千代趁小周不注意,猛的一下用力把脚从小周的怀抱中抽了出来,后退几步,小周趴着追了过来,千代继续后腿躲着他。小周声泪俱下哭喊着谁来救救他,转头看到老周的遗像,朝着遗像磕头求老周救救他,那还有什么老周。小周磕了两个后,突然不磕了,想起来胖子曾说那对白玉手镯值大钱。小周又翻出那对白玉手镯,只是断了一个。小周拿着就往外跑,想用白玉手镯抵钱,让胖子放过他。
求饶
小周顺着胖子和瘦子逃离的方向,很快在一所房子的后面看到了他们两个。小周拿出盒子里的白玉手镯,哀求胖子放过他,不要再打他。胖子此时捂着腿,呲牙咧嘴,疼的不行。此时的胖子正恼火呢,他根本就看不上小周手里的镯子,看都没看一把把盒子打翻在地,照着小周头哐哐就是几拳,完了还补上一脚,要不是腿此刻正疼着,那又得好几脚踹。小周栽倒在地,被打的满地找牙,爬在地上的小周赶紧去收集掉地上的镯子,两个镯子已经碎了好几段,小周把镯子碎片夹杂着土,捧到盒子里,又捧回胖子的面前,笑嘻嘻的看着胖子。胖子也没顾上小周的状态,直接掐住他的脖子。小周看着胖子瞪着他的眼神,立刻想到老周死去也是这么死死瞪着他,就拼了命的挣扎,挣脱之后,就拼了命的磕头,嘴里还说着知道错了,别来找他,以后一定好好待着家里,再也不惹事了。胖子又要上前,被瘦子拦了下来,示意胖子算了吧。胖子看着小周,气也算消了点吧,算是报了刚才的一针之仇。这时沿着墙的地方突然出现个人,瞎胖子一跳,是胖子他爸。他爸上去就扇了了胖子的脑袋一巴掌,说胖子又在给他惹事。胖子狡辩说没有,看着地上跪着的小周,让小周赶紧滚。小周吓的屁滚尿流的离开。
胖子他爸听说胖子去老周家了,就赶紧出来找他,在这里遇到了。胖子他爸提醒他少往千代家晃悠,因为千代,现在村里说啥的都有,最近老周还被儿子气死了,村里人躲都躲不及,还有胖子太奶奶的身体,有时候还需要千代帮忙调理一下。胖子他爸警告胖子,他太奶年事已高,小心走的时候给胖子带走。胖子回应那不能,他太奶最疼他了。说完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就连连答应不再去千代家。
疯了
小周回家后不敢进屋,不敢看到老周的遗像,觉得哪哪都是老周的影子,躲在牛棚里,叨叨念念着知道错了,别来找他,胡言乱语一些听不懂的话。千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没管他。第二天早上,千代发现小周还在牛棚里,似乎从昨天回来就一直在牛棚里到现在,嘴里还嚼着干草,千代上前查看,小周就往后躲,还说着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千代看着现在的小周,想到当初在牛棚里的自己,心中顿时生了怜悯,去找老商过来看看,老商来到牛棚里查看,小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时不时的叨叨着不要过来,我知道错了,别来抓我,我以后再也惹事了,放过我吧。老商想进一步上前,小周直接跪地磕头求饶。千代向老商说了昨天到今天发生在小周身上的事。老商了解情况后也是很无奈,这都是报应。
老周刚入土不久,小周又疯了。村里又炸了锅了,闲言碎语,说千代是个不祥的女人,是个瘟神。以前见了千代都想多搭讪几句,现在变成了大老远看见都绕着走。这情况你说和千代有关系吧,老周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被小周气死的,小周也不是千代让他疯的。你说没关系吧,小周结婚那天全村人都看到了,千代有多美,男人看了都迷糊,女人看都嫉妒。老周的老伴走的早,小周是个烂赌的混混经常不回家,加上小周这亲儿子嘴上不检点的那么一说,那就跟点着了的炮仗一样,瞬间就炸了,说千代什么的都有。村子里的人大多看热闹,真不真不重要,信不信每个人都有答案,这又能说是千代的错吗?人心啊,难!
报名
事归事,说归说,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千代一个有身孕的人,扛着怀孕的肚子,得照顾着家里的田地,家里的牛,还有疯了的小周。日子过得非常艰难,但千代没说过苦,没喊过累,每天都尽力做事。好在胖妞经常帮助千代,胖妞觉得千代的生活实在太苦,太艰难,还有千代曾给她传过一个调理身子的方子,后来生了个小子,非常感激千代。正当秋收的时节千代诞下一名女娃,也多亏了胖妞和她爸老商的照顾与帮助。小周虽然疯了,变成了傻子,但家门还是认识的,千代教他每天把牛牵到外面固定位置,放牛,等吃饭的时候在牵回来,吃完饭后在牵出去。时间久了,小周每天和牛相伴,同一个地方的草吃光了,小周也不知道换地方,所以有时候是小周牵着牛,也有时候是牛牵着小周。
小小满月后没多久,一年一度的花神节又开始筹备了。周家村和附近的村子,以及这一地区的人大部分都信仰花神,每年丰收之后,为了感谢花神,祈福平安,都会举办盛大的活动,已经形成了一种当地特有的风俗。花神节最重要的项目就是扮演花神,也叫扮花神,每年都会评选出村民心中最完美的花神。扮花神需要先在村子里举行,选出最佳人员,然后花神节那天每个村子的最佳人员再到花神山表演,最终选出年度村民最满意的花神。
千代来了周家村以后,天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出了门基本也是田地里,话也少,并不知道花神节的事。就算有人向她提过花神节,那时候的她根本就不关心,更不可能去打听。今年是胖妞和千代说的,今年村里报名扮花神的人还挺多,肯定热闹,胖妞也报名了,就让千代也去报名,就当去玩的。千代起初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胖妞则是有备而来,因为千代大婚那天,全村人都看见了,上了妆的千代就和花神一模一样,当时还有老乞丐以为是花神降临,当场参拜。不止是胖妞,村里的其他人也觉得千代和花神长相一模一样。不管别人怎么想,千代忙着照顾孩子直接拒绝了。胖妞依然不依不饶,说就算选不上,还有米面油等生活物品可以拿。千代这才有点心动,毕竟她得照顾一家子,也没收入来源,能省点是点,能赚点是点。可一想到孩子还小实在是走不开,胖妞说她可以帮忙照看一会,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千代这才勉强答应报名,而且还是胖妞替她报的名。
排练
村里举行的扮花神虽然不太严格,但是也要选出最优秀的人员去参加花神山举办的花神节。这一天千代正在家带孩子,胖妞急慌慌的跑来说扮花神的节目要排练,喊千代去。千代早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了,说带孩子走不开就不去了。谁知胖妞抱起孩子,拉着千代就往门外走,把孩子送到老商那里,就拉着千代去村里的活动中心。到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他俩就站在最后排,村长正在讲话,说十二年了,村里没拿过一次花神节比赛第一名花神使者的名头,有的村都拿了三次了,希望大家努努力,争取拿个第一,把不敬花神的帽子去掉。
村长讲完话就进入了选人环节,等排到千代的时候,舞蹈老师是眼前一亮,和花神也太像了,就是脸上的疤痕是个瑕疵。老师犹豫的时候,后面排队的胖妞说千代脸上的疤痕上妆遮一下就不显了,老师就让过了。等选人结束,千代和胖妞站的一队被老师选中留下,另一队原地解散。后面老师还是教一下基本动作,讲解整个舞蹈设计。千代和胖妞跟在后面有样学样,千代的身体协调能力很强,做这些舞蹈动作并不难,但心里惦记着孩子,这么多人的环境也不太习惯,等老师说今天的排练就到这儿,千代就急匆匆的走了。
千代每天忙于家务和带娃,后面的几次排练根本没有时间去,每次点名都没有她。直到第二次筛选,需要筛选有隔空御物能力的人,也就是至少拥有元气一色段的人。千代依然没有来,被淘汰的胖妞就跑去千代家里找她,千代正在哄孩子睡觉。千代说她想去,至少能挣袋面粉,
只是孩子没人看,所以还是决定放弃。既然千代都说想去,胖妞就说没几天的事,这几天孩子她来帮忙照看,反正自己也被淘汰了,于是拉着千代,抱着孩子出门,一路上胖妞告诉千代最近几天排练的情况,今天重点筛选会元气道的,后面排练动作需要。虽然胖妞没见过千代使用元气道,但村里人都说她会,而且是二色段,胖妞也认定千代会,至少会一段吗,胖妞说啥千代就跟在后面点点头,也不否认。
二色段
到了排练室的门外,就听到里面老师在重复喊,还有没有人没点到名或遗漏的,有的话上前来。话音刚落,胖妞就回应有有有,众人看向门口,胖妞抱着孩子就进来了,大家让出一条道,胖妞抱着孩子,就过去了。来到舞蹈老师面前,老师看着抱着娃的胖妞说你不是已经淘汰了吗?胖妞说不是她,侧身让开千代出现在老师面前。老师记得这张和花神一模一样的面孔,甚至还有些许期待,问了之后才知道她就是千代,点名一次没到的那个人,大家都知道。老师还没说什么,胖妞就先说千代会元气道,一色段。老师说一色段不努力,不积极,不排练有什么用。胖妞见老师并不为所动,赶紧改口说二色段,元气二色段。同时胖妞看向千代,老师也看向千代,后面的人也都凑了过来,想看看这二色段是真是假。胖妞向千代使眼色,示意千代展示一下。千代翻出左手,掌心黄色流光聚集成球状,翻出右手,掌心绿色流光聚集成球状,片刻后两颗家用灯泡大小明晃晃的球体,互相缠绕着螺旋上升,然后又下降螺旋回到手心。这看着随意,信手拈来的操作,让老师都震惊了,周家庄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那掌心流光球的成色,光芒,大小,可不是普通人能随随便便凝聚出来的。千代收回双手,老师迟疑着没有说话,胖妞向老师介绍千代的家里情况和难处,替千代开脱。老师听了千代的家境,也觉得心酸,家家都不容易,就让千代通过了,但是有个条件是必须按时来排练,老师也说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千代看看孩子。千代又加入了排练,今天舞蹈老师的要求千代全部达标,需要隔空御物的动作千代是全场最佳,老师非常满意。
回去的路上千代问胖妞为什么一直想让她参加花神节,胖妞说她从小在村里长大,村里的人都相信花神会保佑他们,每年花神节都看扮花神的节目,她小时候就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扮花神,甚至当上花神使者。长大了知道花神就在花神山里,生活还得靠自己努力,花神节热热闹闹的,孩子们喜欢,大人们也喜欢,所以扮花神,当花神使者也是荣誉。千代和花神山里的花神太像了,尤其是上了妆之后,那就是胖妞心目中的花神形象,也是其他心目中的花神形象,胖妞自己是当上花神使者是没啥希望了,但她觉得千代肯定能,有个好朋友是花神使者,不是也很好吗。
改选
村里的花神节庆祝活动如期举行,扮花神的节目因为千代的加入,舞蹈队有两位二色段,操作复杂度有所提高,花样就多了,观赏性更佳。一色段可对于操控一种材质的物品,二色段自然是可操作两种,而且是两种颜色,队员的动作,道具交换,搭配会更丰富。本来设计的是四辅一的舞蹈,千代加入后,改成了二辅一,两对对称,动作整齐划一更显专业性。整场表演非常完美,台下的村民也是热情高涨,欢呼声此起彼伏。别人都扮花神,千代一上场直接就是花神本神莫样亲自降临。台下的观看的村长,舞蹈老师,特邀点评都觉得这期办的很好,特别是千代热度和呼声最高。舞蹈老师向村长建议花神山的比赛考虑不考虑让千代去,村长觉得可以,但转念一想,今年的比赛名单已经递上去了,现在改,麻烦不说,还不知道能行不。最终村长选择了放弃,说明年好好准备一番,争取推千代去花神山参加比赛,可以争一争花神使者的名头。今年村里的花神节活动结束了,千代领到了三样礼品,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面和油是她扮花神做领队发的,油是舞蹈老师送给千代的。别人扮花神可能是爱好,信仰或名声。千代在乎的只是这点礼品,这三件米面油至少够他们家吃一两个月饱腹,省下的钱可以给孩子添点衣服,这不天马上要转凉了。
小周虽然傻了,但千代没亏待过他,日常和千代吃的是一锅饭,该洗衣服给洗洗,该换的让换换,天冷了给小周多找些衣服。小周天天去放牛,大冬天下雪也要去放牛,千代不让他去,他就乖乖的在家。千代让小周住老周的屋子,小周不敢往后排的屋那边去,千代就把牛棚对面的大门口屋,也就是她以前住的屋,还是那个位置,重新把床支了起来,让小周住。
三色段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会过去的,热度退了,大多数人们还是理性的,毕竟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过的,千代以前是怎样,现在还是怎样,不会太在乎大家说过什么,怎么看自己。冬去春来,夏繁秋落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花神节也要举办了。千代的孩子也一周了,孩子小小的很可爱,取了个名字叫小小。这次花神节,舞蹈老师直接找了千代,询问千代是不是不止二色段,三色段也会,千代很谨慎,老师问的她答,不问的就不多聊。千代还是那样信手拈来,黄绿青三色,拳头大小明亮的流光球,随意的转来转去一点也不费劲。舞蹈老师不是很意外,似乎早就猜到了,老师感叹花神山的比赛终于有希望拿第一,为村里争取到花神使者的称号。让千代去花神山参加花神节比赛,千代还是有点犹豫,她没出过村子,也不知道花神山在在哪里,她最担心的还是会不会被认出来,在抓回去治疗。千代心里好奇花神山在哪里,花神山的花神到底又是什么,都说和自己长得的一模一样,也很想知道到底有多像。老师看千代似是有什么顾虑,就给千代讲起花神山举办的花神节是地方重大节日,可不是村里这种能比的,比赛是有奖励的,如果选上了花神使者,名声在外自不必说,还有钱可以拿,可不是村里的领个米面油就完了。听到有钱拿,千代可就不困了,小小现在一岁了,后面随着孩子长大,各种开销肯定越来越多,有钱赚,自己又有能力,那肯定是多多益善。千代答应舞蹈老师先参加村里举办的花神节,然后再去花神山参加比赛,为村里争一争花神使者的名头。
舞蹈老师为千代量身设计了三色段的舞蹈,每次排练现场都耐心指导,根据排练效果和建议改进节目效果。千代这个学生努力,认真,学的还快,老师很是喜欢,私下交流的多了也熟络起来,给千代分享舞蹈设计思路,讲解姿态,美感等,书上讲的画的步骤要领有时候直接指给千代看。千代也时常拿书来参详,书里主要介绍三色段舞蹈设计,也有进阶部分,涉及四色段。四色段千代也熟,只是没有暴露,三色段和四色段对千代没有什么困难可言,对千代来说难点是舞蹈本身的动作和一连贯的流程,虽然比赛不要求专业性,但是也要尽量做到大家喜欢。千代私下自己也研究四段的动作,像书上介绍的那样,算是当做爱好钻研吧。
村里的花神节还没办,村里人都知道了今年村里要拿花神使者的名头,也是全村人讨论的焦点,大部分人不信,但都很期待,村长也很支持,亲自做了宣传,气氛一下子就烘托起来了。村里演出那天万人空巷,村民老老少少都来,比往年多的多,场内场外树上,房顶都是人。千代也没有让观众失望,台下的掌声,欢呼声此起彼伏。表演结束村长信心满满,除了夸赞,还当场表示今年扮花神村里优势巨大,有望拿下花神使者的名头,村民也都连连附和。村长这话说的很保守,其实他真实的感受是今年花神山比赛已经胜券在握,每次开会,被私下嘲笑不敬花神的帽子可以摘了。村民的热情也全被调动起来了,静待今年拿下第一。
变故
花神山的花神节比村里晚两天,千代和舞蹈老师正在村里活动中心打包服装和道具,准备明天的花神山比赛。村里传来隔壁村夏家屯,出了四色段的节目,花神节第一次有四色段的节目,效果拔群,是夏家屯外面学成归来的高材生,今年代表夏家屯参加花神山的花神节比赛。消息在村里传开,周家村村民刚捂热的心,一下子有掉进冰窟窿了,优势在我的心态碎了一地。村长愁眉苦脸出现在在活动中心,千代和舞蹈老师以为村长有什么交代,没想到村长说自己是被村民堵到这的,因为花神山比赛夏家屯四色段的事,村民想知道今年还能拿第一不,昨天村长说的话还算数吗,有什么应对方法,一连串问题问的村长无言以对。舞蹈老师先是感到意外,随后觉得很憋屈和无奈,四色段是她现在的水平,就算她有资格参赛也不是稳赢的结果,更何况她是外面聘请来的,没有参赛资格。千代看着失落的村长和无奈的老师,心里也紧张了起来,千代最关心的还是奖金,钱的问题。比赛输了奖金就没了,对千代来说可是一大笔钱,够家里大人和孩子一年的支出。如果没了这笔奖金,她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孩子,还真不知道怎么把这钱挣回来。千代欲言又止在想这事该怎么说的时候,外面一阵骚动和嚷嚷声,片刻后有人跑来找村长,说村民都聚集在外面要见村长,问今年的花神山比赛还能赢吗?村长苦着脸让那人传达,赢的希望不大,世事无常,让大家都散了吧。那人听后怯怯的对村长说他不去说,现在外面还能勉强维持一下,这要是直接和村民说赢不了,村民指定直接冲进来,到时候更难办了。村长咧着嘴哎呀着叹了口气改口说,让他们安静会,说正在和舞蹈老师商量对策,商量好了立马通知大家。那人这才勉强退了出去。村长一屁股坐在椅上,脸上愁苦与烦恼并存,昨天还好好的事,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四色段
千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失去这笔奖金太可惜了,还有村子里的人也都那么喜欢她,她也不想让村民失望。千代小声和舞蹈老师说四色段她也可以试试,舞蹈老师清澈的眼神看着千代,从怀疑到相信只用了那么一瞬间。舞蹈老师曾想过千代是不是有更多色段,但是一个村里种地的带娃的女生,三色段熟练已经很难得了,加上设计的舞蹈三色段就够用了,舞蹈老师也没有细究。今天千代亲自说自己有四色段,舞蹈老师还是有些小小的震撼,震撼舞蹈老师劝导千代,四色段舞蹈操控的物件至少是四件,舞蹈整体平衡性,连贯性,协调性不是说从二到三那么简单,四色段的难度是大大增加,稍有不慎演出就搞砸了,需要勤加苦练磨合,才能上得了台面。千代没有被劝退,她告诉舞蹈老师她可以,她照着书的四色段练过,觉得并不难。舞蹈老师看千代如此的坚决,想必是心中早有准备,如果真难四色段赢了比赛,她这个老师的身份自然也会水涨船高,于是老师去找坐在椅子上发愁的村长,村长听说千代也有四色段,蹭的从椅子上蹿了起来,瞬间有了信心。村长打量了千代片刻,又觉得不行,没时间了,就算现在排练也来不及了,更何况人员节目都报备过了,临时改也需要协调的,明天就比赛了。千代依然没有放弃,表示要先舞一段给老师和村长点评一下,如果觉得不行就算了。千代一段舞蹈结束,舞蹈老师一边鼓掌一边夸赞千代青出于蓝。村长也看的一愣一愣的,问舞蹈老师怎样,老师说超乎想象,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会指导千代把部分肢体动作幅度缩小,尽量不影响舞蹈观感,有保证不出现失误。老师的评价一出,村长心里阴霾像是大风吹过一样,随即消散,喜悦之情又占据了高地。三人一拍即合,就这干。还有半天时间,村长去协调节目报备的事,千代和舞蹈老师加急排练。
村长总算松了一口,他走出活动中心,告诉村民们舞蹈老师正在改编舞蹈,赢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村民们半信半疑,问村长没有四色段怎么赢,村长说四色段的问题可以解决,让大家先回去,等明天花神山花神节比赛现场自有分晓。村长给的答案并没有打消村民们的疑虑,村民们还是不肯离去,村长说现在就去协调更改报备的节目,还说谁想去可以一起。村民们这才让出条道,让村长过去。
千代在活动中心排练到傍晚,修正了一些姿势和动作,熟悉了一下流程,直到村长再次出现,看到千代的表演,一边喊着好好好,一边鼓掌走向千代和舞蹈老师。舞蹈老师问改节目的事可行吗,村长得意洋洋的说那必须得成,上面说我们有好东西还藏着,不厚道,今年居然能出两个四色段的节目,高低也得给我们报上,这样比赛才热闹。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村里,有的人刚听说村里改节目了,有的人已经笃定就是千代了,只有千代才是他们心中的花神。有的人跑去向村长求证,有的人跑去向千代求证,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千代。信与不信的人都期待着明天花神山的花神节。
花神山
花神山,周家村附近最高的山,远处看有两座山峰,一高一矮连在一起,但是海拔都不算太高。附近的人第一次离开村子,大多数就是来的花神山。自从千代来到周家村也是第一次离开村子。花神山看上去平平无奇,快到山顶的地方却有一大块平地,经过修整,建了一座广场,广场靠近山的一侧放着一尊巨大的白色花神石像,花神石像前的广场就是今天比赛的场地。因为今天要比赛,千代随车队早早的就到了花神山,还有她的女儿小小和胖妞,胖妞是自告奋勇来帮忙照看小小的。她们到花神山时,山上已经有很多人了,一路上,有的像是附近的村民,有的和千代他们一样,是来比赛的。让她们没想到的是四色段的吸引力这么大,群众讨论的,路边的宣传海报,全是四色段,而且还是两个队伍。昨天下午改节目,到今天早上,一晚上的时间,十里八村都知道今年有两个四色段节目,看来花神山附近的村子上上下下都很期待呀。比赛队伍的后场在花神像的侧后方。在后场千代换上了比赛准备花神礼服,做了花神石像一样的妆造,仙衣飘飘,鲜花点缀,犹如下凡仙子一般。妆造刚刚完成,化妆师还在打量补妆,千代就被抱着小小胖妞拽了起来,一路带到花神像前面。千代抬头看着大出自己几个身形花神的石像,怔怔地呆在原地,从发型,头饰,衣服,胖瘦身形,再到脸庞都一模一样。千代曾想过花神的样子,今天终于见到了,又好像早就见到过,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复刻了谁。胖妞在旁边笑嘻嘻的问千代是不是一模一样,是不是没骗人。千代使劲的点着头,胖妞又央求千代转身和花神石像面向同一样,做和花神石像一样的动作,千年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简直就是石像活过来了,引的周围的人纷纷驻足观看。千代见周围的人纷纷围观,就想退下来,但是被胖妞制止了,胖妞说自己还没欣赏完呢,让千代继续保持原样,还说这样可以拉点人气。这片刻的停留,已经将千代团团围住,拍照的,合影的,还有搭讪的。吓得千代赶紧拉着胖妞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慌里慌张的还撞上了两个小孩。千代还没看清两个小孩长相,胖妞已经和两个小孩聊上了,原来两个小孩是胖妞的侄子,隔壁商家庄的小孩,也是花神节过来玩的。胖妞向千代介绍两个小孩,一个叫子平,一个叫子安。千代看着两个小孩突然笑了起来,原来这两个小孩就是千代结婚那天跑到千代屋里讨喜糖的两个小孩。叫子安的小孩的还问千代,等他长大了能不能也娶千代做新娘子。看到千代笑,子安也咧着嘴笑了起来,一大一小就这么面对面笑着。子平在逗胖妞抱着的小小,说小小真可爱,问以后能不能去找小小玩。听到问话的千代赶忙说可以,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话刚说完,舞蹈老师就出现在了千代身后,让千代赶紧回去,今天是来比赛,可得小心点,别出什么意外。千代和胖妞回到后场,静静的等着比赛。不一会一堆人簇拥着朝这边走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原来是夏家屯的比赛队伍到了后场,众人热情打着招呼,一位别致的少女落座,她就是夏家屯拥有四色段的高材生,叫夏雨婷,也是本届比赛千代的竞争对手。夏雨婷躬身落座的同时朝千代这边看过来,正好与看热闹的千代对视,仅一个眼神千代就感受到了对方的来者不善。千代主动躲开夏雨婷的眼神,不再看她,无论她是挑衅,还是示威,千代只想好好参加比赛,拿到奖金,其他的都不是她关心的。
比赛
随着一阵广播声响起,比赛开始进行抽签决定先后顺序,今年参赛的队伍相对较少,不少村子听说夏家屯的四色段,就直接退赛了。但今年来花神山观看比赛的群众比往年多的多,现在的广场已经挤满了人。有些人是来看比赛的,毕竟今年一下出了两个四色段的节目。周家村临时改节目,出了个四色段的节目,多少人心里还是打鼓的,想来一探究竟。夏家屯已经连续两届夺得花神使者的称号,今年出了四色段节目更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反观周家村最近十来年都没拿到一次花神使者的称号,都到了被人调侃不敬花神的地步。今年突然就出了个四色段的节目,还是临时抱佛脚改的,上来就想和卫冕冠军争第一,让人觉得有点异想天开,不切实际。还有些人就是冲着千代来的,自从千代去年在村里演出了扮花神的节目,就已经名声在外了,不说别的,仅仅是和花神一模一样的长相,就俘获了一众人的心,在这些人心中,千代才是真正的花神,很多人慕名而来,就是想一睹活过来的花神什么样子。
抽签结果出来了,总共九个队伍,按照数字顺序,千代他们抽到了八号,夏家屯抽到了六号。比赛开始台上台下热热闹闹,欢呼声此起彼伏。后台这边夏家屯的人隔空挑衅周家村临时抱佛脚,可别搞砸了,到时候丢人丢到姥姥家。千代倒是无所谓,胖妞倒是急了,想要上前争论被千代拉了回来,胖妞向千代抱怨看把他们能的,等会要是千代赢了,看他们还敢这么嚣张。
比赛进行到了六号,夏家屯的队伍,夏雨婷一上台,氛围和之前的就不一样了,观众们高声喊着夏雨婷,一遍又一遍,夏雨婷,夏雨婷,夏雨婷我爱你,夏雨婷必胜。随着夏雨婷丝滑优美的舞蹈表演开始,场上的欢呼声一刻都没有停过。在连续完成几个高难度动作之后,广场上的氛围已经达到了高潮。这四色段节目就是比三色段观赏度高,难度也高。夏雨婷表演完毕,全场的人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三位点评老师也都给予了认可的点评。台下的千代看完夏雨婷的表演瞬间失了色,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有点自不量力。千代的忐忑表现在脸上,舞蹈老师也有些无奈,毕竟面对的是个强大的还精心准备过的对手,自己这边是临时改的节目。老师安慰千代说:“比赛嘛,有输有赢,平常心对待就行了,顺利完成比赛最重要”。千代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边上的胖妞则有一股迷之自信,鼓励千代大胆的上台表演,只有千代才是她心目中的花神。
花神降临
当台上传来,八号周家村队伍时,千代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千代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情绪,一步一步的走到舞台中央。这个过程,没有掌声,没有喝彩,场上突然变的安静起来。千代第一次参加花神山的比赛,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观众,她的手在不停的抖动,她也顾不上想太多,只想着顺利完成比赛,第一不第一已经考虑不到了。所有的目光都静静的盯着台上,高大的花神石像和舞台上的千代,交相辉映,一大一小,一模一样。千代抬起头的那一刻,仿佛花神真的复活了,降临人间。台下观众瞬间沸腾,挥舞起双手,呼喊着花神,花神,花神降临,一遍又一遍,千代的心中顿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种很神奇的感觉,让千代瞬间找回了自信,也许是群众的喜爱与支持,也许是周围人的认可与鼓励,也或许是花神真的降临。随着千代起舞,般般件件交响挫影,虽然舞蹈中规中矩,偏于保守,整个流程衔接很丝滑,尤其是四色段的光影控制和力道堪称完美。原本一个人的舞蹈,在花神像下似乎变成了两个人。曲停舞落,千代的定格画面和花神石像的重合,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模仿了谁,谁该是真的。评委们点评的千代的不足,同时也给予的全票通过。下面就等比赛全部结束选出今年的花神使者。从台上走下,千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就没有停过。舞蹈老师和胖妞算是松了一口气,无论能不能拿到花神使者的名头,今天千代的表现已经超乎了想象。夏家屯几位的嚣张气焰也消停了一点,夏雨婷看千代的眼神也不再是那么高不可攀。然而让夏家屯代表对破防的是,千代抱着孩子刚坐下,一群人男男女女就蜂拥了过来,直接把后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要见千代,要送花,要合影,要签名。场面一度失控,还好安保人员及时出现,制止劝离了群众。看到如此受欢迎的千代,夏家屯的几位鼻子都快气歪了,毕竟夏雨婷也只是收到了几朵鲜花。
花神使者
热闹的氛围下,比赛节目全部表演完毕,接下来参加比赛的九位主要人员登台,评委团将选出年度的花神使者,并举行颁奖典礼。在致辞结束后,开始揭晓本年度比赛结果,结果还没有公布,千代的名字再次响彻全场。最终千代以扮像第一,元气道四色段能力第一,人气第一的成绩拿下冠军,拿下本年度花神使者的名号。颁奖结束,千代开心的拿着奖杯和证书,跟在其他人后面离开舞台,刚走出舞台没多远,前面的夏雨婷突然转身拦住千代。夏雨婷在花神扮相上输了,她能理解,人气输了,她也能接受,唯独这元气道四色段输了,她接受不了。她是附近几个村子,唯一一个四号院学业有成的高材生,被寄予了厚望,四号院也是西部专门培养元气四重道的最高学府,在专业上输给了一个带娃的村妇,实在是心有不甘。夏雨婷想和千代比试一下元气道,证明一下自己。千代以要回去带孩子,收拾物品为由拒绝了比试的请求。千代回到后场一边看孩子,整理收拾物品,准备离开花神山回周家村。刚收拾一半,千代又被叫去合影,毕竟是花神使者,主办方要求合个影也是合理的,舞蹈老师也被邀请了去。拍照合影后,广场的人相对少了许多,千代绕过安保的栏杆回到后场,有几个村的队伍已经走了。千代找到胖妞,他们已经收拾完了,就等千代回来后离开,千代刚抱起孩子,夏家屯的夏雨婷就又走了过来,四枚巴掌大小的掌中刃,橙黄绿青四种颜色依次浮现在夏雨婷身前。合成晶体材料的掌中刃,并不是很锋利,因为是学校的教具。夏雨婷见千代抱着孩子就没有直接出手,千代见夏雨婷来者不善,就别把孩子交给了身后的胖妞,还劝胖妞不要管这事,千代自己解决。千代回过头来,一把掌中刃直冲脑门飞过来,千代没有躲,一连四把掌中刃飞过来,千代依然没有动。因为夏雨婷四色段的操控能力没有千代强,掌中刃离人越近受到人的万物场干扰越大,反之越远干扰越小。四把掌中刃在千代和夏雨婷之间震荡了。千代并不想和夏雨婷耗下去,只是想让夏雨婷知难而退,然后离开这里。于是卸了力道,让夏雨婷把掌中刃收了回去。千代连个动作都没做,就锁了夏雨婷的掌中刃,还故意让她了一番,这让一向被人捧着,以高傲自居的夏雨婷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眼看着千代接过娃,头也不回的离去,夏雨婷不自觉的再次催动掌中刃,朝千代的后背刺去。效果一样,掌中刃依然无法近身千代,停下脚步的千代头也不回的,催动背后的掌中刃迅速旋转起来,然后朝着夏雨婷打了回去,夏雨婷连忙催动手里另外三把掌中刃去抵挡。随着砰的一声,三把掌中刃被撞开,夏雨婷赶紧闪身躲避,最后一把掌中刃深深的扎在了夏雨婷身后的桌面上。夏雨婷再回头看时,千代已经走远了。
采访代言
本以为摆脱了夏雨婷,就可以安心的下山回家了。没想到刚出管制区域,有几个人围上了,要采访千代,千代也没地方躲,胖妞主动接过千代怀里抱的小小,还说让千代不要着急,安心接受采访,自己带着小小在山下等她。千代没有接受过采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要采访的人还越来越多,吓的千代连连后退,好在后面安保阻拦,千代赶紧又退回了管制区域内。千代往后撤,看着前方等她的人久久不散,于是想换条道下山,安保人员指了一条小路,虽然是小路,还是经过修缮的,台阶也整整齐齐的。千代顺着小路下山,没走多远,在岔路的汇合处还有人等着她,追问千代能不能给产品代言。真是人红是非多,走到哪里都有人追着。着急下山的千代慌不择路,被那群人追到一条小道,道不是很明显,走的人并不多。后面没有人在追来,千代看着眼前这条若隐若现的小道,通往另一个山峰,然后折了一下在绕回来通向山下。远是远了些,但是回头会被堵住。千代沿着小路朝另一个山峰的方向走,越走越累,甚至都有些迷糊,当远远看到山峰有个突出的大石块时,千代心里好过了许多,因为到了山里折回去的地方,过了这个弯就开始走有齐整台阶的下山路。这半程路没有人堵,也没见任何人。千代一路走到山下没有其他人,山下的门口中央有块告示牌,只是背对着千代,上面写着临时管控,禁止入内,而且门口还有人看守,看守的人看到千代从侧峰的路下来,很惊讶,很迷茫,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盯着千代。千代以为是自己和花神面相相同才被人盯着看,于是微笑着,赶紧去找胖妞。胖妞也好奇千代怎么从侧峰的路下山,千代表示一言难尽,回村了再说。
花神节后,千代最开心的就是拿到了奖金,虽然不是一笔巨款,但是可以为孩子和家里添点物件,千代已经很满足了。千代名声在外,找上门合作代言的厂家也不少,千代都以自己只是个村子里带娃的妇女,不懂什么商业代言,统统拒绝了。实际上千代的顾虑还是怕被认出来,再被带回元气与生命科学站进行所谓的治疗。能在周家村平平安安的把女儿小小带大就是千代最大的心愿。一岁多的小小已经会喊妈妈了,小周也天天跟着妈妈妈妈的喊,让千代很是无奈,有不能计较,毕竟和傻子计较会让人分不清谁是傻子。
怪病
来年春暖花开时节,花神山附近的好多村民,都得了一种怪病,一种让人全身无力,一睡能睡上好几天的病,严重的时候让人昏迷,尤其是花神山最近的几个村子,昏迷的人比较多。花神山已经管控了,村民不得随意进山。本来这事和千代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知道从哪里传的说这种怪病是花神对去年花神使者的选定人不满意,降下的灾难。传言听多了,还真就有人信了,跑去问村长是不是这样。村长说这怪病去年花神节前就有病例了,只是当时不像现在这么严重,在意的人也少,天冷之后怪病也就消失了,也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今年天气转热后又出现了,专家推测应该是花粉或气味过敏导致的昏睡,只是还没有找到源头和原因,已经在协调解决了。村长的说法有些人还是不信,尤其是些老人,还是认定就是忤逆了花神,花神降的灾难。村里又一股评论千代是不祥之人的言论,甚嚣尘上。千代早就习惯了村里人多变的态度,好的时候说你天仙,坏的时候想戳你的脊梁骨。千代本以为过段时间就消停了,直到千代看到一群孩子围着小小,说小小是小祸害,小小妈妈是大祸害。如果是大人,就算心知肚明,见面也能点头打招呼,互不侵犯的过去。小孩可没那些人情世故。自从千代第一次听说这怪病和花神山有关的时候,她就想到去年花神山花神节她被人围堵要求商品代言合作,最终只得从侧峰下山,有一段往侧峰走的路,当时的感觉是有点累,并没有多想,下山之后也没有什么症状。当时着急回村,这事就过去了。
源头
现在千代想想可以利用自己身体的敏感度,判断源头离自己的远近,就算找不到,至少可以锁定个范围。千代找到村长说了自己的想法,村长觉得这个事是个危险的事,因为上面派了两个专家去排查,回来之后就住院了,这会不知道出院了没。千代从小到大吃过的药太多了,好多药她都说不出功效,自身的抗药性很强,她还懂些元气内现的调息方法,经常用来调整身体状态和克制体内的疼痛,加上她去过侧峰,感受过那种反应,想着最多是无功而返,不至于有多大伤害。最终村长同意引荐千代去花神山,给千代做了报备。千代到了山下最先见到的就是那天在侧峰看大门的保安,虽然千代卸了妆,脸上还有些许条纹状的疤痕,这个保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天唯一一位从侧峰下山的人。保安带千代到侧峰的大门,一块临时管控,禁止入内的告示竖立在大门中央。保安还为千代找了一套防护服和面罩。两位还有两位救援人员穿着防护服,戴着面罩和千代一同上山去,千代要通过自己身体的反应判断源头,就没穿防护服和面罩,但还是带了一套备用。当走到那个抬头能看到侧峰有块突出的大石头位置时,两位救援人员就不往上走了,给千代了一个求援设备,有情况的时候只要千代一摁摁钮,就会及时去救援。千代一个人独自往上走,当身体的疲惫感减轻,千代就知道远了,加重就知道方向对了。就这样千代用自己身体的敏感程度,不断测量着怪病的源头,最后千代锁定了大概范围,就是在山后面的正下方,千代从后山往下走,原本有一段台阶,走着走着就没了。千代沿着杂草丛继续往下走,附近草木茂盛,偶尔能看到几株蓝色的花,细长的花径没过膝盖,花瓣细长且微微翻卷,花瓣外围还有圈张开的触须。随着这种蓝色美丽的花朵出现的越来越多,千代的疲惫感越来越重,直到千代被这种蓝色花朵包围,一个半人高的洞口出现在斜坡上,此时的千代不断的用元气内现的方法调息着自己的身体,必要的时候让体内保持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
双生花
千代拨开洞口的花朵和杂草,顿时一阵眩晕,千代赶紧后退几步,然后戴上备用的面罩。现在正是中午,洞口还挺亮堂,还有雨水冲刷的痕迹,想必这个洞口也是下雨冲出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洞里有什么。千代丢了一块石头进去,根据石头的声音判断这洞往里还挺深。片刻后洞穴内没有反应,戴着面罩的千代,拿出包里的手电筒,蹲下往里照了照,发现有平整的墙壁,这应该不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手电筒照亮的墙上居然有壁画,大概能看到四格,第一格有光源和光线照在一朵花上。第二格只有一朵花,这朵花和第一格的花一样。第三格是两朵花,一缕烟和一个倒在地上的小人。第四格是两朵一样的花,但中间有道实线隔开。千代也没看懂这画的什么意思,手电筒扫过洞穴里的地面,好多泥土堆积在过道上,泥土上开着一种美丽花和外面的成品的蓝色花一样,只不过颜色是红色的。千代想看看对面墙壁上是什么,但是由于洞口太小,手电能照过去,但是眼睛要看到对侧墙壁需要进去。千代也是死人堆了爬出来的人,但是此刻也有点怂,蹲在洞口不敢进去,尤其是她隐约还听到小孩的笑声,怪渗人的。不敢进,又不死心,千代一只手扒着洞口探着身子有往里看,那幅壁画的里面写着双生花,再往里好像雕刻的一个宝塔,再往里就看不到。千代离开洞口嘴里嘟囔着双生花。想必是个墓穴,毕竟这字她都能看懂,年代不会太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千代的身体也开始乏力,还得从山下走到山上,先离开这里。千代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眼睛看着大片美丽的蓝色花朵,心里想着双生花三个字。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又跑回了洞口,手电筒的光照在地面雨水冲进来的泥土上一朵朵红色的花朵。在看看墙上的壁画。千代脑补了一下,第一格光照的花应该是蓝色的,只是颜色不知道为什么掉了。第二格上的花是红色的,颜色也掉了。第三格是一朵红花和一朵蓝花,仔细看蓝花还有影子,红花没有。第四幅也是一蓝一红两朵花,中间的实线表示,两种花要分开。想到这里似乎一切豁然开朗。双生花有光照的时候开出蓝色花,无光照的时候开出红色花。红色花和蓝色花生长在一起就会产生毒性。单独出现则无毒。现在的情况是雨水冲开了墓地导致双生花的两种形态同时出现,花粉和气味混合后就产生麻痹人的毒性。这样推测堵上这个洞口就能暂时解决问题。千代在附近找来些许大石头和小石头,垒起来堵住了洞口,又在洞口上方用树枝翻了些泥土,扒拉下来堵着缝隙,糊的严严实实的。就在千代忙碌的时候,一块阴影探了过来,千代抬头看,是山峰上突出的那块大石头挡住了光线,阴影覆盖了千代的位置。千代感觉自己的身体快到极限了,得赶紧离开这里,在离开那片蓝色的花丛后,千代担心自己撑不起了,摁下求援的按钮,同时努力往山上走。离山上的台阶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千代支撑不住昏倒了。等到千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醒来的千代晃晃脑袋,似乎有点疼,看着两位救援人员,千代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感激。两位救援人员见千代这么快就醒来了,也很是惊讶,去了那么长时间,这才多大会就自然苏醒了。换做其他人至少得医院躺两天。回到山下,千代详细讲述了墓穴里壁画上的双生花,又堵住了洞口,还提了个问题,墓穴的主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做有什么讲究?在场的也没有相关专家,大家胡乱推测了一番,说墓穴的主人是个大善人,不想被打扰,害怕伤到人,于是刻了幅壁画提醒后人。
子平子安
过了两天,花神山那边传来消息,靠近山上,乏力晕倒的情况有所减轻,只要不往山后去,已经影响不大了。也是这两天千代独闯花神山降伏瘟疫的故事到处流传,都有人编成了评书故事,在茶摊上讲,在村子里传。村里的不祥之人一下子又变成了真花神使者。一周后,专家找千代带路,去研究双生花的具体情况,去的当天下起了暴雨,暴雨下了一天一夜,等天晴了雨停了,再去的时候,后山发生了山体滑坡,当初的墓穴位置,千代也找不到了,说可能墓主人不想被打扰藏了起来。看着一时半会找不到墓穴,专家采集了部分蓝色的双生花回去培养研究,原理和思路已经有了,从根上找出答案才是正解。
没有任何悬念,今年的花神使者称号还是千代的。千代在外人眼里,已经被传成了真的花神。有些故事编的千代都觉得好笑,但是大家喜欢,就随它去吧。小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千代也能腾出手来做点什么,胖妞建议千代学医,村里正好需要,千代也懂些医理医术,考个村医应该不难,是正当营生,毕竟养娃很花钱。千代本身也有内伤,学医可能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救人救己。千代很努力,在村里找资料找书找人问,花了两年时间考了两次才考上。这年小小五岁,同学都说小小有个傻子爸爸,都不和小小玩,有时候还欺负小小。因此小小很讨厌小周,向千代抱怨不要这个傻子爸爸在家,要赶小周走。千代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安慰小小说,小朋友不和你玩,就找子平和子安哥哥玩,他们最喜欢小小了,还保护小小不被欺负。小小也很喜欢子平和子安。子平和子安最近也总来找小小,顺便还向千代请教一些元气道的练习方法。
小周每天傻呵呵的,见谁都笑。见小小笑的更开心,还喜欢跟着小小,小小不喜欢小周跟着她,小周就远远的跟着她。有一次小小被小朋友们欺负,小周就上去护住小小,无论他们拿石头砸,还是拿树枝打小周,小周都嘿嘿的笑着,护住小小不受伤。还好子平和子安,来找小小玩,正好遇到,赶走了闹事的小朋友。小周的头都被砸破了,红红的伤口,千代给上药包了一下。千代也很心酸,不知道该去责怪谁,说也说过,找也找过,小孩子淘气,大人们商量的在怎么好,小孩子们不管这些。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妇道人家管事,心里苦。
鱼
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个卖鱼的,大鱼小鱼,活蹦乱跳。有的人在买,有的人只是看看。一条玻璃瓶里的小金鱼吸引了小小的目光,小小趴在鱼缸边上看了好久好久,小周在后面看了小小好久好久。卖鱼的走了,小金鱼也跟着走了,小小哭的好伤心,小周急的说不出话来,千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小小,小小哭着说鱼走了。千代才知道有卖鱼的人来过。千代抱着小小回了家,小周也跟着回去。心酸的事又不止这一件,日子还不是得天天过。又半个月过去了,千代在家发愁如何把诊所开起来,胖妞跑来找千代说小周不见了,有村民在河边只看到小周的牛,却不见小周的踪影,胖妞听说了就跑来告诉千代。千代赶到了河边,就是千代第一次见老周的那条河,牛还在边上吃草,小周没了踪影。千代环顾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找见踪影。回村打听有人见小周出去放牛了,没见小周回来。天黑了牛回来了,小周没有回来。第二天天一亮,千代去找村长,看看能不能帮忙找找。村长在村里发了广播,但是没人回应,问就是没见。眼看村里打听了一遍,没有,村长打算去隔壁几个村问问,不问还好,一问坏事了,有个村在河里捞上来个尸体无人认领,现在还在河边用稻草盖着,也正在打听谁家的,让领走。千代赶到那堆稻草旁边,还没掀开稻草看,就看到边上碎成一截一截的白玉手镯,自从小周疯了,那碎了白玉手镯就成他的贴身宝贝,走到哪带到哪,没有再转手过。
十年
千代把小周埋在了离老周不远的地方,小周的白玉手镯也随他去了。放牛的人不在了,牛还在,但是没有人放,赶上有人上门收牛,千代就让人把牛牵走,换了钱,在家腾了间屋,把诊所开了起来。时间久了小小也会问那个傻子爸爸去了哪里。然而时光如梭,转眼间十年一晃而过,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人很多事,但花神使者的名号十年间从未易主,千代也成了一代人心中的花神。小小也成村里的希望,今年考进四号院,去了西部最好的学校读书和学习元气道。千代医好了许多人的病,但她的病却没有人医。这十多年过去千代容颜不老,依然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家家模样,加之脸上的疤痕完全淡去,活脱脱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这倒反天罡的逆生长模式,引人非议倒是其次,附近地地痞混混见千代貌美可人,独自带娃生活,不免心生歹意,说些不入耳的话。好在千代的四色段不是吃素的,但凡来挑衅过的只有第一次,没有敢来第二次的。人人都羡慕千代,却不知道她的逆生长只是局部的,身体的其他部位除了隐痛和时不时爆发的巨疼外,还出现了加速衰老的情况,尤其是以前在元气与生命科学站打针多的位置。如果不是她向来低调,衣服包裹的严实,她不会是村民口中的花神,而是不祥之人。
这些年千代对元气內显和元气外现私下做了许多研究,始终不得全貌,她从小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用元气內显的方法治疗,这种治病方法她根本无从查起,也不敢描述的太过详细,怕暴露了自己。身体两极分化的生长方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思来想去,寻来问去,似乎一切都指向了原点,元气与生命科学站。但凡提到这个地方或靠近这个地方,千代都敬而远之。好比巴山星语城的医院每年都有免费的培训活动,附近村镇的医生都可以报名去进修医术。千代从来没去过,村长热心的劝导过几次都没有效果。千代的顾虑太多,对巴山星语城的了解又太少,即便是有心也无力。
外来者
有天千代在收拾诊所的药品和医疗器材,有两个外来者找到千代看病。一个女孩十一二岁,叫白月,一个男孩比女孩年长些许,白月叫他阿夜。男孩的皮肤是浅蓝色,很是特别。白月说他们来着巴山星语城,听其他人说阿也的病只有神才能看好,他们就打听到花神山附近,周家村有位包治百病的花神,于是千里迢迢寻了过来。千代倒是很坦然,十来年的花神使者名头,加上自己也懂些医理医术,周边村子的人跑来看病也是有的,无论外面怎么传,千代在附近村子的形象也不过是个花神很像的人。白月那诚恳的看病请求像是把千代当成了真的神明。千代向白月介绍说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村医,普普通通的人,不是什么神仙,别听外面的人瞎说。千代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阿夜,神情严肃,态度谨慎,似乎在担忧或害怕什么。千代突然觉得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曾经的她也是这种状态,直到现在偶尔还会半夜惊醒。千代打量了一番阿夜就知道这病她无能为力,毕竟她只是个村医,头疼脑热,养生还能叨叨两句,疑难杂症,罕见病根本不在千代的治疗范围。不过白月和阿夜千里迢迢过来,千代也不忍心一句看不了就打发了,先摸个脉看看。阿夜把手放在桌子上,拉开袖子的一瞬间,千代伸过来的手突然缩了回去。她看到阿夜手腕上带了一串琥珀手串,其中有两个黑的,一颗珠子雕刻的是一个大人拉着小孩,另一颗是刻的是大人抱着小孩。这个琥珀手串千代见过,那时两颗黑色珠子挨着,现在两颗珠子之间有颗白色珠子,但是珠子上的画没有变。阿夜看着千代突然缩回去的手,千代解释说刚才有静电,其实刚才就没碰到阿夜。千代强装镇定,继续给阿夜把脉,一道元气引导到阿夜体内,阿夜似乎也懂些元气内现的法门,两道元气交锋,片刻就达成共识,元气游走在阿夜的手臂内,千代的脸上也变得越来越凝重,因为阿夜的症状和千代体内的症状一样,突然阿夜把手缩了回去,似乎是触动哪里有些疼痛。千代也把手收了回去。两人都没说话,边上的白月着急了,问千代怎么样,有办法治疗吗?千代缓了缓神色,没有回答白月的提问,而是笑着说阿夜的手串挺好看。白月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很懂人情世故,以为千代是在索取财物,要讨价还价。白月说只要阿夜的病能治,多少钱她都会去凑。千代知道白月意会错了,重申了一下自己说的手串,白月这才开始说手串,但刚开口,就被一直没说话的阿夜打断了。阿夜说自己口渴,让白月出去买瓶水回来,白月说包里有水,要去包里拿。阿夜又说给花神也带一瓶。白月很是意外,但是还是很懂事,出去买水了。
琥珀手串
白月出去了,阿夜说千代的治疗手法很特别,千代询问阿夜是不是也懂医术,阿夜说不懂医术,还指出千代的手法并不是医术而是元气內现,千代很淡定回复不懂阿夜再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元气內现。阿夜继续问千代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生病需要治疗。千代笑了笑反问阿夜是谁要给谁看病。阿夜见千代答非所问,不接自己的话题,继续说到听说千代是十几年前才到了周家村的,并非土生土长的周家村人。千代突然放下手里的物件,看着阿夜问他土生土长也是他看病的要求吗?阿夜摇摇头说不是。千代提醒阿夜如果不是来看病的,现在可以走了,门开着在后面。阿夜看了看似乎有点生气的千代,但是并没有走,而是取下手腕上的手串放在桌子上。千代看着桌上的手串,不明白阿夜这是什么意思要做什么,也就没多说话。阿夜说这个手串是他一个病友的,他妈妈送的,说想妈妈的时候可以拿在手里把玩,如果还是想妈妈可以把手串拆开重新组合起来,这样妈妈就能感应到,病也会快快好起来。同样的小时候多病,如今身为母亲的千代听到这番话,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堵的难受,眼角泛起泪水的千代赶紧低头,假装用手遮挡,同时随口问了句你的病友现在怎么样了。阿夜用平淡的语气说他死了,他小的时候,他病友就死了,死在了巴山现在城的元气与生命科学站,手串是他病友的遗物。千代一时显得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阿夜问千代是不是认识这个手串,千代不能说认识,只能说有一面之缘,当年她从元气生命科学站死里逃生,下山的路上曾见过一个男孩戴着这个手串。千代调整了一下情绪,想要说些什么,此时白月回来了,手里拿了两瓶水,看到千代和阿夜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凝重。白月最关心的还是阿夜的病情,一边忙着递水,一边问千代阿夜病能治吗。千代说能治,但是治不好。这回答白月刚翘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也不知道千代说的是能治还是不能治,是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看着疑惑的白月,千代说我只能缓解一下他的病情,做不到祛除病根。白月这才高兴了起来,能缓解一下也是好的,也算多争取些治疗时间。看着高兴的白月,千代让她把行李都拿进来,治疗需要在这里待上几天。往后的几天千代对阿夜只讨论病情,对白月则是什么都聊,尤其是对巴山医院的情况,几天下来,千代不仅理顺了阿夜元气內现引导上的瑕疵,还整理的一套针对阿夜行之有效的方法让他坚持练习。阿夜的病情暂时得到了控制,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不过最开心的人当属白月。直到离开那天,阿夜还是想知道千代的具体身份,但是千代一直回避,阿夜只能作罢。
风评
从阿夜和白月进村找千代的第一天,村里就有了新的话题,什么外乡绝症患者,千里拜求花神医治,花神锻体塑形,使其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传的一套一套的。这些流言还行吧,至少有事实对应。有些流言传到千代耳朵里,千代也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都从哪里传的,但凡能说个原委的千代还是会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避免大家误解。
村里小孩和老人最相信千代了,因为年年拿花神使者的名号,很多小孩知道的花神就是千代,千代不仅和花神山的石像长的像,为人平和,能力也很出众。看着千代扮的花神长大的他们,自然比较相信。老人相信千代大概是因为千代医术和人品比较好吧。年轻人和中年人反倒是对千代不太敏感,只是觉得千代比较优秀,其他的都大差不差。
外人怎么评,怎么说什么千代管不着,也不是千代关注的。千代关注的是自己的身世,自己身上的秘密,自己的病为什么这么奇怪,元气与生命科学站到底是干什么,对自己做了什么,如何想摆脱这与生俱来的身体病症,自己还能活多久,还有没有救。如今女儿小小已经十五六岁了,是个大人了,千代的找出答案的心也越来越强烈。
巴山星语城
阿夜走后的第三天,天气不好不坏,千代找到村长说要报今年巴山医院的医术进修班。村长很是开心,但还是忍不住问千代,前几年年年推荐你去,怎么说都不去,今年居然主动来报名。千代解释前几年因为要照顾小小,这不今年小小去外地上学了。村长觉得有道理,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表示一定把千代的名字给报上,还告诉千代医术进修班是一种福利,每年一次,巴山附近的村医都可以去巴山医院免费培训,村里给报销路费,今年的虽然还没通知,但应该这几天就会通知了。村长这么热心的推荐,千代也说自己身体疼的老毛病也想去大医院看看。村长很关心千代,嘱咐千代多注意身体健康,全村的老老小小看病都指望着千代呢。千代回去后给村里最近需要换药的都打点了一下,给他们都备了一周的药,还多方嘱咐用药细节,有的甚至还手写了用药说明和注意事项。
进修班的通知下来了,千代收拾了些行李,出发了,路上多方打听,多次转乘,最终来到了巴山医院。进修班的课程有五天,涵盖了医疗理论,模拟和临床观看学习。巴山医院是巴山星语城最好的医院之一,巴山星语城整个都建在山上,周围有多条河流环绕,远看的效果是一层叠一层。千代利用上课的休息时间在医院里转悠,凭借二十年前的模糊记忆,寻找她小时候治病的地方。前两天转下来,并没有找到她记忆中的地方,对比了医院的导航图,每个地方都去了,感觉都不是。千代一度怀疑自己来错地方,或者医院做了变动,以前的地方已经不在了。千代苦思冥想,记得当年她被判定死亡,当做尸体抛弃的时候,不远处有条河流。
第三天,千代走出医院,来到一处高地,环顾四周,一面有更高的土坡山体挡着,远处的河流不止一条,但河流走势离医院最近的,最符合她当年逃离场景的只有一条。千代回到医院,朝着河流的方向寻找,一处高地向下的低洼处发现一栋楼房,和其他楼房一样,都是多层建筑,只是建在低洼处,看上去像是矮了好多层,远处看是看不到这栋楼的。千代观望了一下周围,边上斜坡草坪的石板台阶小路可以下去,至于正门大路怎么过去,千代没发现。千代也不是很确定,沿着石板台阶走了下去,院子打扫的很干净,就是没什么人。当千代绕到大楼的正门,一块竖着的牌匾出现在她眼前,上面写着元气与生命科学研究站。千代的心里打了个颤,就是这个地方了。就在千代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时候,一位护士的人从大楼里出来,起初这位护士低着头赶路,察觉到千代在场时,抬头上下打量一番,匆匆的从千代身边走了过去,并没有驱赶或询问什么。看那位护士走远,千代也离开了这里,回去上课,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似乎有个人注意到了她。
夏雨婷
第四天,千代又来到了那栋房子附近,只是她没有在靠近房子,而是在考察周围的环境,似乎没有什么发现,直到她离开的时候一位长发波浪卷的美女出现在她面前。是个事业型的美女,美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拦住千代的去路,千代一看不认识,就让路从边上走,这时美女有点不屑的喊了一句花神大人,千代这才反应过来,兴许是花神山附近的村民。还没等千代说话,美女自曝家门说自己是夏雨婷。千代一时也没想起来这个夏雨婷是谁,礼貌的点头笑了笑。夏雨婷有点绷不住,继续说十年前花神山花神节扮花神比赛,有个小姑娘输了,很是不甘心,要再比一场。说到这里千代终于想起来夏雨婷是谁了,看着面前亭亭玉立,风姿绰约的夏雨婷,夸赞她小姑娘长成了大美人,这气质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通好似村里长辈表扬小辈的夸赞,让夏雨婷有点不适应。还没等夏雨婷反应过来,千代就说自己赶着去上课,不然要迟到了。夏雨婷现在一个媒体人,来医院是做专题报道的,昨天已经看到千代了,当时没顾上,今天又遇到就拦住了千代,刚照面就分开了。也不知道这个夏雨婷要干嘛,不会十年前的小摩擦还记在心上吧。
第五天,培训下午结束了,学员该走的都走了。夕阳西下被山体折叠了半边,黑夜快要来临了,千代没有换掉上课时穿的护士装扮,戴着口罩独自来到元气与生命科学研究站,四下无人,把背包挂在院子里一棵树高处的背面,伪装成一名普通的护士,直接走进了那栋房子。千代这一系列动作被侧面土坡上散心的夏雨婷看的清清楚楚。原本在楼上写专题稿件的夏雨婷,没有思路,被窗外的风景吸引,就下楼找个僻静的地方休息一下,找点灵感,没想到看到这一幕,虽然她不知道护士装扮下的人就是千代,但是她第一次注意到元气与生命科学研究站就觉得比较神秘,说不定能找到更有用的宣传素材。千代上了电梯毫不犹豫的点了去往最高层的按钮,出了电梯,她转走楼梯,继续往上走,整个过程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知道电梯到不了最上面的四层。
病例
站在倒数第四层的楼梯间,千代的心里有点慌张和害怕,十多年了重新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对她来说是人间炼狱的地方,当年的悲惨的经历再度浮现,不过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千代收敛思绪,些许颤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道门。进门的一刻似乎一切都变了,千代敏锐的万物场感知能力,元气自由的流转,感觉就像一台行走的全景扫描仪,千代双手微微摊开,所到之处每一样东西她似乎都很熟悉,每样东西都能操控,每样东西似乎都知道千代回来了,这是千代真正的实力,也是千代的主场。这里放置的大多是普通的医用耗材。千代气场全开,前往档案管理室,千代边走后面一把手术刀凌空飞入她的手中,档案室一位男子正在屏幕前工作,看到千代进来,男子刚要说话几个注射用的针头,闪现到他面前,将他的脑袋围住,然后一把手术刀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男子吓得一声不吭端坐在那里,举着双手。千代看着屏幕让男子打开软件系统,调出所有人的病例。男子很是慌张,但是冰冷的手术刀贴近他脖子的皮肤,让他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系统打开之后,男子输入了一长串密码,进入系统,调出了所有人的病例列表。这时一根非常细的针管朝着男子的后脖颈就扎了下去,男子立马就晕倒,趴在桌子上。千代推了一下椅子,把男子挪开,在屏幕上找到代号558的一行,点开后自己小时候的头像赫然出现在眼前,头像下面记录了她的血型A,血统温仁,死亡日期,死亡原因居然是走失后被狼群撕咬吞食,还有现场照片,正是千代当年从脚上取下的有558代号的脚牌。再往下就是具体的病症和临床治疗记录,好长好长的记录。千代关闭了详细页面,发现这样的记录超过了1000行,每行都代表着一个人,不知道他们是否都和千代悲惨的遭遇一样。千代利用边上的打印机,打印的所有人的病例,打印机吱吱作响,边上的趴着的男子似乎有了动静,然后等待他的又是后脖颈上一根针管,又晕了过去。千代看着打印机不停往外吐纸,纸上的一个半身图像引起千代的注意,图像显示的是个男孩,手腕上戴着个一个手串,代号770,这应该就是阿夜所说的好朋友吧。打印机继续吱吱作响,千代打开每个柜子和盒子,想找一些她病历上提到的药品,找来找去翻来翻去,没有找到相关的药品。这时打印机突然停止了,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千代转头看向打印机,最上面一张纸上显示代号881,图像正是阿夜,不过皮肤不是蓝色。千代拿起印有阿夜图像的纸,迅速扫视了一遍,上面记录了阿夜皮肤变蓝的全过程,还重点标注阿夜是失踪人员。千代看着耗尽的打印纸和眼前的一打厚厚的病例,想着重要的药品应该都放在大楼的倒数第三层,临床实施治疗的地方,正思考着怎么获取的时候,突然晕倒的男子又有了反应,等他缓过来,千代又把锃亮的手术刀架在男子的脖子上,问男子特殊药品都存放在哪里,男子大气不敢喘一下的说重要的药品都送楼上,至于具体位置他也不知道,因为男子说他没进到过里面,药只能送到门口,通知里面的人出来取就行了。
取药
了解了具体情况后,千代拿着一打厚厚的病例,同时威胁男子现在就去送药,走到门口,千代操控一根在针管扎在男子的腿上,男子刚要吼出声来,感觉到脖颈一阵冰凉,便赶紧收住了声音,这时男子的一条腿开始似乎失去了知觉,变的僵直,千代警告男子命是自己的,做什么动作之前得想清楚。千代把厚厚的病历放在楼道的窗户边,打算走的时候带走,留作研究资料,男子抱起一个大箱子,一瘸一拐的上了楼,摁了门铃,门口的可视电话出现一个斯文的眼镜男的头像,问有什么事。男子说送药,里面的眼镜男很疑惑的说送药不是这个时间点,外面的男子说工作安排不开,所以提前送来了。眼镜男看是熟人就让把箱子放门口,自己过会去取。听到这些话,千代点头示意男子放下箱子,男子放下箱子后,在千代胁迫下一瘸一拐的下楼。刚进门,千代再次扎晕了男子,用几个箱子遮挡住男子,顺手拿了一根角落里的钢管,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楼上,地上的箱子还在。千代蹲在门口,等着门开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左等右等,等来的脚步声确实从楼下传来的,有人上来了,但是脚步声很慢。就在千代想要不要躲一躲的时候,门开了,千代先用钢管卡住门,然后一个针管朝着探头的眼镜男正面扎去,眼镜男没考虑到门口有人埋伏,但还是反应过来了,后退几步躲了过去。千代紧随其后进了门,眼镜男已经是备战状态了,想必也是位元气道的高手,而且对这里很熟悉,眼镜男操控各种医疗工具,剪刀,镊子,手术刀,针头等在面前飞了一圈。见如此架势,千代手掌向后,联动了地上的钢管,钢管迅速被吸了过来,眼镜男操控各种医疗工具飞来一个,千代打飞一个,眼镜男见千代来着不善,打算用针头偷袭,不过巧了,千代也不想纠缠,只想赶快进去找药,也打算用针头偷袭,两人一番隐匿和过招后,千代先动手,一根有麻醉功能的针头从眼镜男侧后方朝着颈部刺去,眼镜男很清晰千代的攻击路线,一点也不慌张,甚至有点沾沾自喜,想要给千代秀一把什么是真正的元气道高手。麻醉针头迅速刺过来,眼镜男微微低头淡定自若的用两根手指就轻松接下了千代发起攻击的麻醉针头,这时候千代一管子抡在眼镜男头上,眼镜男痛的呲牙咧嘴倒在地上,紧接着一根麻醉针扎进眼镜男的颈部,眼镜立刻就消停了。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千代靠近门口,脚步声又走远了,上楼去了。
最高层
外面的脚步声是夏雨婷,她在看到有人把包挂在树上,进来大楼,由于职业本能的猎奇和专题素材收集的目的,也进到了这座大楼,她看着电梯停留的层数,也来到了对应的层数,只是她第一次来并不知道电梯的最高层,上面还有四层,寻找了一番之后才发发现这个隐蔽的楼梯通道,小心翼翼的上来查看。夏雨婷顺着楼梯往上走,她看到了楼道窗户边上放的一打厚厚的病例,但是并没有很在意,夏雨婷来到最高层,推开防火门,还有一道门,但是开着的。她走进去是个大厅一样的房间,里面好多小孩,像个游乐场一样,有几个孩子在玩玩具,大部分小孩都很安静,站着或坐着目光呆滞,孩子们看到有人进来,而且是个陌生人,目光都紧紧的盯着夏雨婷。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是孩子们的护工阿姨,询问夏雨婷来这里干什么,没等夏雨婷回复,护工就让夏雨婷先出去,不要影响孩子们的病情恢复,夏雨婷试图解释自己的身份,但还是被要求赶紧离开。夏雨婷被推至门外,在门口夏雨婷没有放弃,还是想了解这里的情况,了解孩子们的状况,整理些素材。护工告诉夏雨婷孩子们的病都比较特殊罕见的病,大多也是不治之症,只能靠药物维持,也只有研究站愿意收留他们,给予治疗,维持生命。夏雨婷觉得这种正能量的事,可以好好挖掘一番,肯定会成为热点题材,想进一步了解每个孩子的身世,病情。护工不愿意多说,也没权利管这事。
那些年
夏雨婷上楼的同时,千代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往里走,穿过摆放着几张轮椅床的大厅,来到走廊,隔着门上的玻璃窗户,看到房间里躺着的病人,每个都骨瘦嶙峋,个个都需要吸氧生存,有的身体不停的抽搐,还有的在床上无意识的蠕动身体,生不如死的样。这人间炼狱的场景,并没有给千代造成多大的震撼,因为这样的状态她循环往复的坚持了十多年,直到最后尸体被抛弃在荒郊野岭。曾经千代以为自己的不幸,都是疾病导致的,觉得早点死掉也是件好事,但离开这里的十多年间她依然活的好好的,活的更像个人。千代多年学习的知识和对自身的领悟,尤其是阿夜的出现,让千代更加肯定元气生命科学站根本不是个治病的地方,而是试药的地方,至于试的什么药,试药的目的千代并不清楚。
走廊很长,但也抵不住千代的万千思绪,突然前方一间病房的门开了,一位白发蓬松的男子走了出来,白发男子看着千代一身护士装扮还戴着口罩,似乎只把她当做了普通的护士,让千代别瞎转赶快离开。白发男子说完就进了另一个房间,似乎有什么状况,千代并没有离开,而是跟了过去。开着门的病房里,一个身高不高,蓝色皮肤,大概率是个孩子的病人正躺在床上,表情狰狞,又痛苦,但嘴里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没有发出声音的力气,只能默默的忍受着。千代看着门上药剂室三个字,推开门一排排显示着代号的冷藏储物柜出现在眼前,正在配药的白发男子察觉千代没有离开,而且还推门进来了,停下手里的工作,细细的打量着千代。从走廊到门口,千代的思绪就没有停过,过往的种种恍如昨天,历历在目,千代的眼睛突然有些红润,心里五味杂陈,心酸至极,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千代面前的白发男子是严生生教授,元气与生命科学站的创始人,千代当年的主治医生,千代生命的前二十年绕不开的一个人。
教授盯着千代的眼睛,眼神坚毅透亮清澈,很熟悉的样子。教授似乎该想起些什么,但是又没有,直到从思绪中解脱出来的千代,主动摘下口罩放进口袋,抬起头的那一刻。教授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疑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询问千代是不是代号558。千代把要涌出的泪水收了回去,说这里只有千代,没有什么558。听得千代的回答,教授一副惊喜的样子,嘴里念叨着千代,温仁族系的千代,温仁千代,好名字。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千代,教授走了过来,一副兴奋的样子,说着回来就好,回家来就好。
交易
教授靠近的时候,千代一把手术刀浮空而上,对准了教授,教授停下脚步,质问千代这是为何,并诉苦到这些年他是多么的想念千代,时时刻刻都盼着她回来,千代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当初放弃千代的时候,是多么的痛苦。千代不为所动,以前的千代对教授是无比的恐惧,现在与日俱增的则是憎恨。千代时间有限,也不想听教授说这些没用的话。直接挑明来意问教授想不想知道他这最得意的作品,十来年的表现成果,要不要做个交易。教授兴奋中带着一丝不屑的说:“交易?不用交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无条件告诉你”。千代问教授自己从小的得的病是什么病?教授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看着千代说:“小时候的病?你小时候有什么不治之症吗?好像是有,五六岁之前已经医好吧,具体是什么病,现在想不起来了”。听到这个答案千代的心结似乎松动了,这么多年来她也无数次猜想自己本身没有疾病,直到阿夜的出现,她有了更多的猜测,如今听到真实的答案,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只是心中泛起一丝丝的自嘲,自己傻傻相信了二三十年的事,根本就不存在。
目的
千代继续问教授,那些年给她反反复复的注射和服用各种药剂都是为了什么,元气与生命科学站究竟想做什么。听着千代问出的问题,教授似乎变得异常兴奋,教授反复思考过的答案,没想到最先提出问的居然是自己的作品。教授有些癫狂说元气与生命科学站当然是为了人类,为了木叶星人,为了整个木兰星系,只要证明元气内现对细胞分裂的控制是行之有效的,必将造福全体木叶人,让全体木叶人获得永生,而我也必将成为木叶人心中至高无尚的存在。千代质问教授这里的孩子都是他的作品?教授得意的笑着说是,和千代一样,都是无家可归被抛弃的孩子,是教授自己仁慈收留他们,替他们治病,给他们一条活路。千代不想听教授的鬼话,指责教授的做法会遭天谴。教授笑的更大声了,轻蔑的说:“天谴,让它来呀”。教授说他小时候村里人都死光了,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亲戚,邻居全都死光了,他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人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唯独他活下来的,这是就是所谓的天谴吧。
蓝色段
千代是个心地善良,懂得感恩的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但如此的损害别人,任教授怎么说千代也没有一丝同情教授。两人话不投机,多说无益。教授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就算所有的人都谴责我又如何,只要千代愿意配合,等元气内现的实验成功,一切都值得。说着教授从后排标有558的药柜里取出两种瓶装的药剂,告诉千代这就是她当年注射的药剂,一瓶是加速细胞生长分裂,另一瓶是抑制细胞生长分裂。千代见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摆动手指一把手术刀直接刺向了教授,教授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手术刀在低头开箱的教授面前被定住,刺不出去,也收不回来。千代催动元气外现,青色火焰升起包裹着整个手术刀,想要把手术刀收回来。教授见状微微一笑,说千代长大了,色段也多了,但是也仅此而已,随着教授抬起一只手,手术刀上蓝色火焰升起,吞噬了青色火焰,千代心里一惊,频率更高的色段。不等千代反应,包裹着蓝色火焰的手术刀像飞行的利箭一样,朝千代袭来,千代后退两步撞到了门上,凌厉的手术刀在千代的脖颈处停下,千代淡定的问道:“就这么想让我死吗”。教授回:“不不不,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在这里主宰生死的只有我一个人”。千代冷冷的笑了一下说:“是吗?我敢孤身一人回来,可不是送死的”。说着千代面前手术刀的蓝色火焰退去,燃起了一股色泽更蓝的火焰。教授先是震惊,而后大喜,嘲讽道:“好好好,居然是探索生命禁区的蓝色段,这才是我想要的完美实验品”。手术刀方向再次调转,近乎闪现的速度刺向教授,教授全力催动元气外现,没能挡住片刻,只得闪身躲刀,手术刀捅破了后排的铁皮箱子,停了下来,千代一个回手,手术刀旋转着飞了回来。这时屋内的一些物品突然晃动了起来,接二连三的飞向教授,在教授的正前方摆出圆形,缓慢的转动,然后一件件朝千代袭来,千代操控手术刀来一个打飞一个,随着飞来物品的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千代有些应付不来,千代后退几步,把身上藏的能使用的刀,针,地上掉了的剪刀,镊子通通运作起来。两人乒乒乓乓打的有来有回,屋内的各种瓶子罐子架子全都遭殃了。
疯狂
打斗中千代身中两刀,一刀在胳膊上,一刀在腿上。最终千代手持一个破碎的瓶子,将教授逼至墙角,千代问教授代号881的药剂在哪里,教授很是震惊,881就是阿夜,前几年元气与生命科学站骚乱,唯一逃出去的一位。教授怎么也不敢相信阿夜和千代居然有联系,一时失了神。千代的手好像被瓶子上沾染的液体腐蚀,手掌变的通红。千代见教授不说话,就把破碎瓶子上的液体擦在教授的脖颈上,教授感受着灼烧的疼痛,说:“881的药剂在对门的屋里,刚拿出去还没来得及用”。因为腐蚀的疼痛,千代的手抖了一下,就这么一下教授抓着机会,一把手术刀飞来从千代的脖颈处擦过,千代起身躲开,教授也扶着墙站了起来。
千代拿起桌上的药剂箱,随手又扒拉了一根棍子,夺门而出,棍子卡住门把手,径直走到对面屋里,一个蓝色皮肤的孩子,躺在病床上,不知是死是活,边上放着一个药剂箱。千代把肩膀和腿上的刀拔出,想随便包扎一下,没想到轰的一声传来,刚才被卡住的门现在被炸开了,不知道是墙体的粉末,还是门缝的粉末,一时间烟雾升腾。千代也顾不上包扎,拿起药箱就往外跑。穿过烟雾在她前面的居然是教授,教授也在往外逃,走廊的尽头还有一个人,千代下意识的拿出口罩戴上,往前走,那人居然是夏雨婷, 搞不清状况的夏雨婷直接就被教授制服当做了人质,教授用手术刀顶着夏雨婷的脖子,拖行至楼梯门口,质问千代代号881什么关系,千代还没有回话,教授又自言自语道:“算了,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只要毁了这里就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教授把夏雨婷推进门内,摁下了起爆按钮,随着一阵急促的嘀嘀声传来,千代意识到大事不妙,上前护住夏雨婷,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响起,冲击波瞬间而至,千代橙黄绿青蓝五色同现,这一刻夏雨婷的眼睛都直了,这到底是何等人物,五色同现形成五重防护抵挡,冲击波仅使两人平移了一段距离,两层楼窗户的爆破声此起彼伏,楼梯的门也被炸掉了,千代放在楼道窗户边上病例随着窗户的破碎,满天飞舞,很多飘落到了楼下,也有几张往上透过破碎的窗户飘落在了楼道内,蹲在角落里的教授,捡起一张,扫了一眼,看看地上,起身再看看窗外满天飞舞的病例。教授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早就做好了毁尸灭迹的准备,如今再来一手栽赃嫁祸,自己就能顺利脱身了,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千代想留作研究资料的病例,如今他亲手公之于众了。心思算尽,百般掩盖,到头来一场空,教授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这时的千代正在观望窗外不知是疏散的人群,还是救援的人群,人是越来越多了。听到吼声的千代来到楼道,教授满脸狰狞,充满了杀意,楼上逃生的孩子们也蜂拥着跑了下来,看到面目狰狞的教授一个个都吓的退了回去。教授嘶吼着今天在场的都得死,千代已经先发制人,两个高频蓝色段的较量,乒乒乓乓几个回合下来,夏雨婷都看傻了,她虽有四色段,但没有蓝色段,她的元气外现根本就探知不到打斗双方脉络,或者说是在靠近的时候,就被无形的抵消了。教授与千代进入了僵持阶段,双方操控的手术刀,都朝着脖颈刺去,想要给对方一击毙命,但是谁也没有得逞,两人横亘在楼道中间,千代从牙缝中嗞出声音,让夏雨婷带孩子们从另一侧下楼逃生。夏雨婷刚走,角落里用纸箱盖着的眼镜男突然醒了,窜了出来,千代受到干扰,一把手术刀从千代的颈部划过,瞬间鲜血渗了出来,千代直接趴倒在地。教授指使眼镜男去楼上把孩子们追回来。眼镜男上楼后,教授看着千代脖颈上鲜血不断的往外流着,以为千代已经不行了,当教授的脚在千代身旁落下,一把手持的针头直接扎在了教授的小腿上,教授疼的呲牙咧嘴,栽倒在地,千代起身捂住脖颈的伤口,找到门内的两个药剂箱,匆忙的顺着楼梯往下走。
下山
电梯已经暂停运行,顺着楼梯往下走的千代,取出了药剂箱里的玻璃瓶装进口袋,楼下的救援人员也顺着楼梯上来了,千代招呼他们说楼上还有孩子,先救孩子。一身护士装扮的千代,并未引起救援人员的怀疑,千代自行下楼,被安排在休息区,接受了现场的包扎和治疗。现场灯光下的人很多,救援的,疏散的,直播的都有,里里外外乱糟糟的。夏雨婷从大楼内出来,着急的寻找着千代,千代看到夏雨婷似乎在寻找自己,夏雨婷也在人群中注意到了千代,于是千代赶紧起身离开,还对边上拿着话筒的人,指手画脚的说就是那个人拯救了我们。一群人蜂拥着朝夏雨婷围了过去,千代从树上取下自己的背包,悄悄的消失在人群中。
元气与生命科学站大楼后面的小路,当初的千代就是从这里被抬出去的,只是路上的小门现在上了锁,千代随意的翻越了出去,千代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天已经完全黑了,月光肆意的撒在大山上,千代沿着小路下山,途中退去了护士装扮,直到一个山坳的出现,当年在这个地方被追赶,差点被抓回去。只是山坳的最高处,似乎有一个人和一只狼正在等待着。千代虽然受了伤,但并不畏惧,只是变得更加谨慎。
月光拉长了山头上那人身影,一声月光下的狼啸惊的千代抬头往上看,千代想起山坳那边确实有群狼生活,当年多亏了狼群她才保住了性命,虽然狼群有恩于千代,千代还是使用了元气外现,随时防备着。突然一声"花神"传来,千代又是一惊,虽有月光衬托,也仅仅能看出山头的人形,又隔着这么远,那人是如何知道自己是花神的。听这声音和称呼想必是熟人,至少是认识千代的人。那人没有靠近千代,还呆在原地,千代不知是敌是友,但并没有妨碍千代继续千代,待到山头,一头全是赤红的狼静静的蹲在那里,边上的人居然是阿夜,那个周家村的外来人,找千代看病的阿夜。
狼族小雨
看到阿夜千代似乎松了一口气,惊奇问道:“是阿夜,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阿夜并没有避讳,直接了当的告诉千代,她出周家村那天,阿夜就每天在周边等候,今天是第五天了。阿夜似乎预判了千代的所有行动,千代觉得不可思议,阿夜说我们狼族有狼族的情报系统。千代看看蹲在旁边通体赤红,闭目养神的狼,十分可爱,阿夜告诉千代这里赤羽狼族的地盘,旁边的狼称呼他小雨就行,千代仔细观察了一番小雨,发现他的腹部也有一个月牙印记,千代回想起十几年抢吃小狼崽奶水时,看到过同样的印记。为了表示感谢,千代讲述了当年被狼群拯救的经历。千代要郑重的向小雨表示感谢,小雨缓缓的睁开眼说:“你应该感谢的是我爸,十几年前我还没有出生”。千代因小雨口吐人言又被惊到,而后又因在小辈面前透露长辈的隐私而羞愧难当。看着不知所措的千代,阿夜会心一笑,万人传颂,高高在上的花神也有可爱的一面。
阿夜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送千代离开这片区域,如今人类大肆扩建,新修了座巴山心愿城,周边物种种族的生存空间进一步压缩,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千代一个人恐怕无法安全的走出这片区域。阿夜和小雨一路护送千代到巴山心愿城,人类聚集的地方。
一处崖壁上,千代,阿夜,小雨低头俯瞰拔地而起的巴山心愿城,雄伟壮观。崖壁另一侧水源枯竭,植被稀疏。千代内心无法衡量看到的景象,分别时千代改进了阿夜元气內显的编排顺序,有利于阿夜的恢复,待千代研究明白药剂的成分,希望到时候来得及救阿夜一命,阿夜也很感激千代。
红日东升,崖壁上的千代,阿夜,小雨身影再次变化,命运的齿轮是否发生了转向,又转向何方。